第十三章:隐形刺客_暴风将至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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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隐形刺客(1 / 1)

乘船是漫长的一段过程,如果你没有达到能在柴油机的轰鸣声中靠在舷窗边随意地咪起眼睛小睡的境界,而你身边恰好又没有人可以陪你一直聊到岸的话,那真的是极其漫长的。

我呆瓜一样坐在靠近船头的门边,先是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又顺手修了一下指甲。等到船绕过一片湖洲,进入东南湖之间的水域时,阳光从舱门口直射进来,我极不情愿地往背阴的一方移去,这时我看到一个影子。

阳光下的影子是很正常的。

但这个影子是不正常的――

因为影子与阳光之间,什么也没有,就一片白。

影子是什么?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光线沿直线传播,遇到不透明的物体就会弹射回去,从而在背光的一面形成较暗的区域,也就是影子。

我看到的这个影子就在不远处的湖面上,距离我所在的舷窗大约二十米远,湖面上没有任何物体。

而且影子在动,速度不是很快,大概与船之间也就每秒一米左右的相对速度,但它动的方向正是朝着我所在船窗来的!

影子现在距离我只有最多十米远,所到之处的水面上溅起一圈向外扩散的水花,我揉了一下眼睛,船身刚好震动了一下,接着河面上就突然起风了。

只一秒钟的时间,一个直径二十米左右的龙卷风凭空而起,将船身包围起来。船上不少靠着舷窗的人大叫起来,尤其是几个原本在谈笑风声的妇女,现在发出杀猪般的鬼叫声,一个孩子也紧跟着嚎啕大哭。

又过了一两秒钟,龙卷风愈发恐怖了,从船头望去吸的水柱足足达数十米高,厚度也超过了五米以上――我完全看不到水柱外面的世界了。船身又震了两下,突然往下陷去――风暴在不断地吸水,所以中心的水面在降低。

我心头一凉,就像做恶梦时梦到自己被杀死一样,觉得自己这下有可能真的会死去了。接着从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和昨天一样,我看到自己在流血――和昨天不同的是,这次伤口要更浅一些,更痛一些,像是某种尖锐的东西插到了肋骨上。用力之猛,让我感觉肋骨被震断了一般。

水柱猛地向着舷窗扑过来,大量湖水涌入船舱内。我呛了一大口水,腥臭而潮湿的味道让人打心底里感到恶心。有几个人在舱内跑动,也有人开始喊救命,不过我没精力去注意――我在想,自己是否已经被刺死了,或者是淹死。总之,今天我是要葬身在这个湖底了,我相信数秒之后我们这只船会像前些年在东洞庭湖上失事的快艇一样,悄无声息地沉下去,直到数小时后被打捞船捞起来。

在这绝望的时刻,我想到的是,我的朋友们(比如猴子)在瞻仰我遗容时会送上一句“李俊,阎王爷叫你回地府吃饭了”还是“你妈妈对你说过不要坐船”。

我听到嘭地一声撞击声――不是水浪打在船体上的那种,而是什么巨大的物体撞在了船壳上,在我头顶上一点处的金属舱壁被撞出好几处往内形成巴掌大的凸陷。我听到有人在大喊“穿上座位上的救生衣”,还有一个男人戳了我一下,但我没有回过头去,仍然面对着窗外,只是随手抓起了套在座位的救生衣。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和昨天一样,血液正在慢慢地流回去,衣服上被刺穿的裂口也慢慢的回复原状。

风声很快就变小了,水柱也随之渐渐散去,我知道这是风暴在减弱。一个小的风暴脱离我面前的船舷渐渐远离我而去。我将手伸到窗外,一阵呜呜的低微的风声传过来,卷起水花打在我手心里。随即风暴便彻底消除了,船身恢复到正常的水位上,继续向前行驶。

“你在干什么?”有人在摇着我肩膀问我。

我回过神来,发现很多人都在瞪着我――因为我一只手在死死捏着手中的泡沫救生衣――而其他人明明刚刚还在慌张的大叫着的,现在一个个若无其事地坐在座位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是怎么了?

我再次望向窗外,什么也没有,一切平静如初。

过了许久,我实在忍不住,小声地问前座的一名乘客:“刚刚好险,你们不怕?”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会儿,反问我道:“你说什么?”

“龙卷风,刚刚的龙卷风,你没看到?”

“你有毛病吧,湖里哪来的龙卷风。”他十分不爽快地丢了一句,转过头去继续看电影了――船舱另一头屏幕上正在放着电影《加勒比海盗3:世界的尽头》。没有人骚动,也没有人害怕,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这是幻觉????那昨天的风暴也是幻觉?

我爷爷明明看到了,可是今天――都说没发生过,真的是幻觉?风暴究竟是什么?不管是幻觉还是真实,我感觉今天和昨天的风暴都像是在保护我,不会伤害我。而那个影子,是想杀我?我现在清楚地记得那可怕的刺痛感,以及看着自己血从胸前流出来染红衬衣的场景。

我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概念:那是一个刺客,隐形的刺客!这怎么可能?世上哪有如此隐形的事物?

如果那是真的,又是谁?是谁想杀我?为什么想杀我?

之后的半截航程,我仍然心有余悸,打了好几次瞌睡都没有成功,终于挨到了客运码头。我的住所离码头也就两三百米远,上了岸之后我随便买了一点水果就直接回住所了。

刚刚躺在床上,我又听到客厅里传来空气撕裂的声音!

接着便彷佛有人在悉悉索索地低语,我猛地弹坐起来,望向卧室门口。卧室门是虚掩的,如果有人要进来,我根本无法阻挡。我下意识地去摸抽屉,希望手枪就在抽屉里,结果只摸到我的药瓶,钥匙和几只打火机――我居然紧张到想不起来手枪放在哪里了。

门轻微动了一下,接着门便被推开了,什么人也没有,门是自动开的――或许那人和我猜想的一样,是隐形的。

大概有两分钟之久,我就一直绝望地坐在那里,屏住呼吸。有一阵子我感到有人在我面前站着,他一定是在盯着我看,我想。我保持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就像童话故事里说的,遇到熊的时候应该躺下来装死一样。我知道那个东西就在我面前,或许是人,但绝对比普通人高大――除非有两米多高的人,因为我听到偶尔有轻吟声从头顶上俯着传下来,也许那是呼吸声。又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轻微的风――那一定是他在悄悄地来回走动。但我始终再没有感觉到痛感,没有被任何东西伤害的感觉。又有一阵子,我听到噗嗤的一声,像是大型巴士到站时车门自动打开时发出的声音。在这噗嗤声之后我便感觉到了新的气流――应该是他呼吸的热气吐在我脸上,我打赌那一阵子他的嘴离我最多不超过两分米。

终于,我的恐惧感散去了,这时有人在我脸上轻抚了一下,如此温柔,让我不禁去想抚摸我的是个女人纤细的玉手――她要离开了,我想。我打开眼睛,果然看到门动了一下。

“算了。”我心中听到这样一个声音。

这绝对不是从耳朵里传的,而是心中。

他真的是隐形的!

所有的一切随即回归平静,我发现自己的大腿根内侧已经汗得湿透。我缓缓地撑起身来,穿上拖鞋飞速地跑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淋了起来。

三个小时之后,我与猴子又坐在一起了,他开车到我家,并把我拉到不远处的八角亭对面的金银大厦酒吧里。通过他的话我了解到雨雨的案子已经了结了,我是说妓女谋杀的案子,凶手身份至今未知,反正她谋杀的罪名成立,大家也就都不愿意再去碰这件事情,只是由猴子递上一份报告草草地结了案。而她本人自杀的案件由于缺乏台面上的证据,最终被列入民事事件中,与他们刑侦部门无关。这个话题很快就被我们扯开了,一定程度上有效地避免了我们两人都不喜欢的“唏嘘的感慨”。

我现在觉得他是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我唯一可以亲近的人,几杯酒下肚之后,我们便相互倾诉起来。

“当时要不是你――我早就向她表白了。”说着我又将一杯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毛,我和她根本不可能好吧?我只是把她当朋友。”他苦笑着说。

“你们做了多久的朋友?”

“十二年吧――不记得了,也许十五年。”

我差点没将口中的酒喷出来,我一直只知道猴子与雨雨是老朋友,却从未知道他们有如此久的交情。猴子以前常常对我询问她的过去含糊其辞,这让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我曾经一度以为他在她心中比我地位更低,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当然猴子的话大多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喝酒之后。

我对他讲了在乡下的遭遇,当然我指的是我看见幻觉的部分,至于遇见刘宇的部分就省去了,而隐形刺客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我更愿意相信那是幻觉,反正我幻觉已经够多的了;如果不是幻觉,那也太可怕了,我从来都不愿意将可怕的东西分享给朋友。

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这一切总会有结果的。”

接着我们便继续喝酒,直到我吐得满地都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里并躺到床上去的――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还洗了个澡,至于猴子我就更加不清楚了,我们在酒店门口分手之后我就见他摇摇晃晃地爬到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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