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觉着这事有些神秘而不可测,好像其中有着什么无形的力量在操纵这一切,但是谁都不敢说出来,更不敢赌誓发咒地说,那白色的喷水来自于同一条鲸,而那只鲸就是我们正在追捕的莫比-迪克。
但是,虽然没有人这样说出来,但大家的心里却有着这样的疑虑,大家开始感到这事有些恐怖了,开始害怕这喷水是莫比-迪克为了引诱我们而甩出的诱饵。
也许那家伙会把我们诱到一个什么地方,之后,一下子掉过头来,扑上来把我们撕个粉碎。
很多人这样想着。
这种畏惧的心理使晴朗的天气也变得让人疑惑起来,仿佛轻柔的空气中都增添了几分魔力。
我们在这种气氛中感到不自在。
满心疑惑中,我们掉头驶向好望角。
来自好望角的南风在我们周围呼啸起来了,我们的船顶风前行,冲开起伏不定的海浪,驶向不知是何命运的前方。
海里不知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一直在我们的船头前窜来窜去,叫人心烦。
一群大乌鸦跟在我们的船尾,每天早晨都停在支索上。
它们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我们发出的号角声置若罔闻,好像它们栖息的是一艘在海上随意漂荡的空船。
我们的“裴廓德号”成了这些无家可归的家伙的家。
这些景象更加重了我们在畏惧心理下对周围所感到的凄凉。
浩瀚的南大西洋,此时成了一片苦海。
好望角来到了。
以前,由于这里风浪险恶,所以被称为暴风雨角,只是后来才改的名。
其实,暴风雨角的名字才更能体现它的原始面貌,尤其在我们现在的心境之下。
我们的心情简直是坏透了,仿佛是驶进了永远也走不出的苦海,注定要和那些乌鸦怪鱼为伍一样。
亚哈船长依旧在指挥着这只奋力挣扎在险恶之中的“裴廓德号”,他的脸上满是阴郁。
他一声不吭,几乎整天都不对大副说话。
他长时间地站在船尾他的老地方,瞪着双眼,盯着上风处,任凭狂风呼啸,一动不动。
雨雪交加,有时候甚至是雪雹交加,直打向他,把他的眼睫毛都凝结在了一起。
甚至,他的体力殆尽,身体已经要求他去休息的时候,他仍旧顽强地坚守着。
恶浪不断地冲向船舷,水手们想尽办法抵挡海浪猖狂的袭击。
只有亚哈船长像一尊铁打的雕像。
“裴廓德号”日夜无声。
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除了消极地等待天气向好的方向转化之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晚上,斯达巴克去船长室看晴雨表。
一进门,他呆住了。
亚哈船长刚刚从船尾回来,正僵直地坐在他的椅子里。
他的头向后仰着,脸面朝天,双眼紧闭。
他的手里还握着灯笼,照着桌子上的海图。
雨水混音已经开始融化的雹粒,顺着他的衣帽流下来,流得满身都是。
“这可怜而又可怕的老头啊,即使是在这狂风中睡着了,他还在紧盯着他的目标不放呢!”
斯达巴克看得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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