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小雨把盘子里七八根香蕉皮都拿掉,均匀地把香蕉皮,放到书房门口,接着又把窗帘合上。之后,回到书桌前坐下,悠闲地等着猎物——自从小雨背完三字经,学文每天下班都会到书房看小雨背书,之后同小雨一起去吃晚饭。书房每天是午饭前,晚饭后,黄姨各打扫一次。小雨料到,第一个来书房的一定是师傅。
学文一回到家就想看到小雨,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地拉开房门,窗帘被合上,又没开灯,学文只能借着从门缝透进去的光线,影影绰绰地看到小雨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屋里开着空调,学文怕把小雨着凉。轻轻把房门关上,回房间给小雨拿毛毯。
趴在桌子上装睡的小雨,听到学文的脚步声已走远,以为计划失败了呢。站起身,刚要去开灯,听到脚步声,急忙又趴在桌子上。
学文拿着毛毯再次轻轻地拉开书房门,想把毛毯给小雨披上。迈进房间的脚刚一着地,跐溜——脚一滑,一个侧扑,摔倒在地上。
小雨不知为何,学文摔倒那一刻,小雨觉得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小雨也不再装了,从椅子上跳起,急忙去扶师傅,带着哭腔,大叫:“师傅,你没事吧?”
学文本来双手已撑住身体,听到小雨带着苦腔的声音,干脆让双臂自然弯曲,趴在地上。待小雨双手抱住学文的肩膀,往起搀扶那一刻,学文来得更加干脆,不用一点力,如同四肢都被摔断了一般。声音更像是撒娇的小情人似的,“啊!啊!哟……”的叫痛。小雨头上不断的有汗水涌出,心中好像有千万道力量在往不同的方向拉扯。以小雨的力量,实在是搀扶不起七八十公斤的学文,忙放开学文的肩膀去开灯——灯光一亮,学文偷眼已看清地上不只一根香蕉皮,完全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小雨的恶作剧。用余光看看小雨,见小雨满头大汗如雨,神情甚是慌张,本想站起身,不让小雨担心。可突然,心生一计:“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心中有些不忍,在心里对小雨说:“傻小子!千万别怪爷爷,为了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爷爷可能真的有点卑鄙!爷爷顾不得你此刻的心情了!”
小雨打开灯,急忙奔向学文,双膝跪地问道:“师傅,伤到哪儿了!让我扶你起来吧!能站起来吗?”
学文的声音透着一种痛苦(其实并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完全是觉得自己如此对孙子太过卑鄙,虽说看到地上的香蕉皮已知是小雨有意要让自己摔跤,可学文心里一点也不生气)说:“不行!我的脚踝好像是断了!好痛!不能动,你快去楼下叫许叔,让他来给我看看。”
小雨心一翻个,四肢好像都已不是自己的!忙站起身,跑去叫那个该死的花匠许叔。刚跨出一步,踩在自己放的香蕉皮上,一个踉跄跌个狗吃屎,鼻子磕在地板上,流出了鼻血。
见小雨摔倒,学文只觉心痛,一个翻身坐起,想过去搀扶小雨。刚要站起,一咬牙停了下来。问道:“小雨,没事吧!”小雨用手抹一把鼻血,忙回答道:“没事!”起身去叫许叔。两分钟不到,小雨便奔回来,身后跟着许圣心。学文见小雨鼻子青肿,鼻血仍在流,忙道:“小雨,快到洗手间用冷水洗洗,然后用纸堵住鼻孔,血流多会头晕的。”
小雨想知道师傅伤得重不重,也不管鼻子是否在流血,傻傻地看着该死的花匠双手在学文的脚踝上轻揉。学文喝道:“你个小傻瓜!快去用冷水洗一下,你真要逼我站起来带你去洗不成吗?”小雨走出书房,学文低声吩咐道:“一会儿小雨要是问,你就说脚脱臼了,因为年龄大,要好好休息十天半个月的。快去拿药布,用药布包上。”
小雨心急火燎地用冷水冲一下鼻子,又用纸巾把鼻孔堵住。定了定神,跑回书房。学文的脚已被药布重重叠叠地裹住,见小雨回来,学文还不失时机地咧嘴叫痛。小雨也顾不得什么面不面子,不理花匠的存在,蹲下身愧疚地说:“师傅,对不起!是我有意放的香蕉皮,对不起!”小雨流下了眼泪。
学文心里酸酸的,拉着小雨的手说:“傻小子!哭啥呀!只是脱臼,在家休息半个月就好了!”
学文休息了半个月,半个月小雨还真是够惨的。学文每动一步,小雨便成了学文的第三只脚,还得每天背书。学文心里真的好开心,天天和孙子在一起,虽说不能叫小雨一声大孙子,但那可是学文日思夜想的生活呀!
整整二十天时间,小雨终于把学文指定的书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