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摇头：“整天忙得快累死了，停下来就想睡觉，哪儿还有心思看新闻啊。”

“也没什么，就是给那些当兵的唱了几首歌。”洛子麒说着，乐不可支地假装谦虚。

柳川越说：“他几乎呆堤坝上了，帮了我很多忙，还每天又唱又跳的。”

“唉——”洛子麒自得地叹气，“特充实。”

“那我得敬你。”柳轻云端酒杯。

“我也来。”杨文畅跟上。

“真没什么，其实也是为快开张的音乐工作室做广告。”洛子麒一脸小人得志，“你们没看新闻可惜了，我对着镜头亮出广告条的时候那姿势特帅，嘿嘿嘿嘿。”一桌人都被他逗笑了。

这顿饭在杯来盏往的废话中吃到很晚，过年般热闹，大家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看着这一桌子人，柳毅和林月莹非常开心，觉得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这个家今后会红红火火、充满生气。

客厅里的灯熄了，厨房里透着亮，还有细碎的碗筷叮当声。大家都累，酒也有些过量，渴睡的都睡下了，柳轻云的神经却在几杯啤酒的刺激下异常兴奋，红光满面地同一池子碗筷做斗争，如果不是深夜，她还想唱唱歌。

“我来洗吧。”杨文畅在她身后说，压低的声音听起来更磁性，微醉感让他没了平时的拘谨，说话流畅了，举止大方了，看着柳轻云时目光明亮而深切，眼角眉梢都是愉悦而温润的笑意。

柳轻云转回身，贪婪地仰视他的脸：“你笑得那么贼做什么？”

“没有，来帮你洗碗，早点洗完早点睡。”杨文畅纠缠着柳轻云的视线，酒在他血液里沸腾，让他有了更敏锐的动物性的直觉，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坦然面对的，看到厨房里亮着灯，他想进来就进来了，一切听凭那让他愉快的直觉的指引，偏离了日常轨道。

柳轻云跳开：“好啊，你来洗。”

杨文畅洗得很快，动作轻巧，柳轻云帮着往碗橱里放，她赞他：“动作很熟练嘛。”

杨文畅“嘘”一声：“别那么大声，大家都睡了。”

可柳轻云就是想说话，而且是想和杨文畅说话，满肚子话挤着堵在喉咙口上等不及要冒出来，她讨好地央求：“那你洗快点好不好，我们出去聊天。”

杨文畅极自然地点头，为柳轻云这个提议高兴。

已经半夜，不时有车辆从清冷的街头呼啸而过，路灯藏在树影里，幽暗寂静，柳轻云和杨文畅安静地享受着并肩前进的乐趣，不言不语慢慢走上天桥。“真漂亮！”柳轻云朝着桥下笔直阔长的马路张开双臂，最近她的心情一直很好，看什么都是漂亮的。

“嗯。”杨文畅赞同地点头，满心的愉悦漾在脸上，心情从没有过的轻松自在。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啊？”

“随便啊。”

“嗯……”杨文畅想了想，“我小时候很调皮……”

“你？”柳轻云不信任地贼笑。

“真的，夏天的时候就穿个大裤衩到处跑，给太阳晒得黑不溜秋的像只猴，我带着我弟弟一起去池塘里游泳，妈妈知道后就把柴禾棍子藏在背后赶过来，我们就赶紧朝家里跑，吓得要命，最后还是呆家里乖乖地等妈妈回来打手板心。”杨文畅的笑容里带着孩子气的认真，说得高兴了眼睛就闪闪地亮起来。

“你这就叫调皮了？你真是乖宝宝。我小的时候会在夏天的晚上举高了床单到处乱跑，想象自己长了对翅膀，一不小心就飞起来了。还去人家菜园子里偷过西红柿，可惜是青的，没熟，不好吃，还害得人家在后面追着骂，不过偷葡萄的时候谁都没发现，葡萄长在房顶上，房子后面有棵树，我就爬树上去。”柳轻云绘声绘色地说，杨文畅津津有味地听，“那时候可以看到很多蜻蜓和萤火虫，现在找不到几只了。”柳轻云补充。

这打开了杨文畅的话匣子，他说起小时候田里地里随时可以捕捉到的田鸡、黄鳝、青蛙、甲鱼、泥鳅、田螺、蚌壳什么的，说怎么捉它们，说它们如何美味，那些美味又是如何地让他难以忘记，然后又说起满山乱跑的兔子和野猪，甚至有少见的狼或者老虎，因着这些山啊水的他又说起那些野生的花花草草。他说其实青蛙很笨的，绳子上随便系点什么在它眼前晃啊晃的就能把它钓起来；他说其实野猪的肉一点也不好吃，很粗，兔子肉就很好，都是瘦的，嫩而爽口，而甲鱼熬出的汤浓稠得能把筷子粘住，吃到嘴里那个鲜啊；他说其实野生的兰花移植到家里没办法栽活，而初春的小竹笋几场雨后就满竹林地钻出来，只要一点油盐就能炒出鲜嫩的口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