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儿急得满头是汗,却也知道我若有心猜疑她,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我笑笑:起来吧!既然兰若对你有恩,我也不会为难你,本来也不打算怀疑你,只是现在情势非比寻常,我必须确定自己身边的人衷心,你也看到了,我对兰若是什么样的情意,这个宫里可能也只有我愿意保护她,我们是唇亡尺寒的关系,你懂吗?
豆儿说:娘娘,即便没有程贵人,奴婢也知道无论跟了哪位主子都是要忠心耿耿的,奴婢既然跟了娘娘,就是娘娘的人,定尽心尽力效忠。
我扶起她:你不要怪我怀疑你,如今我真的不知道该相信谁?现在,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了吧!
豆儿忙又跪下:恕奴婢大胆,之前奴婢已经在各个宫里留意了几个可以信得过的人。
我暗叹:还真是个伶俐的丫头。我说:如何确定信的过?
她们都是一些被各宫主子欺负的人,对主子恨之入骨………
我打断她:这些还不够,你怎知这些表象不是故意制造出来的?况且这些人今天可以归顺我,明日就可以归顺他人,我要的是只归顺于我得人,你继续留意吧!另外,明天你开始四处散财,像那些费力不讨好的内务府的人都要打点,他们能够提供给我信息太多了,如今我们礼遇他们,他们必定涌泉相报。
豆儿忙点头说:是。
她退下后,我也觉得有些疲乏,便靠在被褥上休息。慢慢的,眼前有些恍惚。迷蒙中看到勺儿清秀的脸庞渐渐接近我,眼中透出的恶毒的光让我不禁战抖,我说:你别过来。
勺儿忽然变成死前被剧毒染成蓝青色地脸:你为什么害我?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为什么害我?
我没有害你,我没有…我挣扎着向后退,却无法动弹。勺儿狞笑着接近我:你还装蒜,你以为厚葬了我就可以洗脱罪孽?是你在棉被里藏了毒针,你明知道每日为你整理被褥的是我,你故意用我做饵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你好狠毒。
我想大声呼叫,嗓子却发不出声音,勺儿伸出手渐渐勒住我的脖子,顿时,呼吸万分困难。我渐渐的有些失去知觉。我似乎看到了云舒用凄惨的眼睛看着我。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猛地推开勺儿,我厉声说:是你自己害死自己的,我好心好意救回你,你却吃里爬外与荣妃勾结暗中要害我,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好丫头,你还敢回来找我。说着我伸手便要打过去。勺儿一闪,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畏缩的说: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吗?我只是个奴婢,主子们吩咐了我怎敢不从,最可怜的还是我,竟做了你们争斗的牺牲品。
我冷笑:你知道就好,如果我真是恶人当初也就不救你了,害你得人是荣妃才对,你怎么这般糊涂?
勺儿摇着头:我不信,我要杀了你。说罢伸手过来。眼看着青黑得手就要碰到我了。我大叫了一声,终于醒过来。小米儿紧张的看着我,我说:勺儿回来了!
小米立刻吓得一哆嗦,四处打量房间,我看到这情景,顿时火冒三丈,我下床,对着房间的各个角落说:勺儿,这个后宫本来就是是非之地,你本来可以得保平安,是你自己不本分,怨不得别人,如果你敢再出来,我就拆了你的坟,挫骨扬灰!
屋子里静悄悄的,小米对于我这番话的反应是瑟缩在墙角,不敢睁眼睛,我与沉默和寂静对视了半天,终于瘫坐在床上。
豆儿正巧从外面回来,一脸神秘地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听说荣妃在宫里遇鬼了,吓得尿了裤子,这会正寻太医开药压惊呢,想是害过的人太多,回来索命了。
我一愣,冒了一头冷汗。
第十六章磨难重重
勺儿的冤魂缠绕了荣贵妃和德婉整整半个月,直至宁远请来了道士做法才得以离去,想是怨气冲天。
后宫频频出事,宁远分身乏术,再加上边关军情紧急,整个人迅速瘦了下来。
我曾去探望荣贵妃,憔悴了许多,可见人做多了亏心事,不管你曾有多少的风光和权力,都一样会受到做贼心虚后怕鬼缠身的痛苦。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笑。如果她们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岂不直接吓得神经恍惚,频频大呼活见鬼?
兰若经过半个月的修养,总算可以由人搀扶着外出散步。我便经常陪着她四处走走,兰若始终不敢再接近畅音湖,只要提起眼神中便有恐惧。
这日,我与兰若一同去永寿宫问安,众位姐妹都到齐了。惠儿说:好不容易今个妹妹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这永寿宫也热闹了不少。荣贵妃,这几日睡得可好?
荣贵妃微笑着点点头,惠儿又说:最近荣贵妃妹妹有失调理,所以睡眠不足,不曾想后宫竟然以此为由传出荣贵妃是因为害人太多才导致的冤魂缠身,如今荣贵妃身上已经大好,我也不想追究这个谣传是从何而来,只是各位妹妹今后管好宫内下人的嘴巴,若再传说些死去的妃嫔、丫鬟索命的话,我定不轻饶。
我不禁暗笑:这算什么警告,分明是把谣言扩大化。想到此我眼中精光一现。
惠儿继续说:程贵人妹妹的身体可好些?
程贵人点点头,惠儿叹口气:你是最可怜的,先是溺水,后又滑胎,今后走路要多多注意,也要更加爱护自己的身体才是。
程贵人咬牙点点头。我的心中也不禁冒起一阵凉风:惠儿果真有本事,竟然把这么严重的谋害说的云淡风清,仿佛是兰若自己粗心大意造成的一般。
惠儿喝了口茶:如今后宫姐妹越来越多,我断不容许后宫只有一人独大,兰贵妃,你如今怀孕了就多多保养身体,我会安排其他妹妹们伺候皇上。最近秦小仪也该侍寝了。
德婉忙跪下,虽然面色憔悴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我暗叹惠儿地招数高干,果然众姐妹都向德婉射来怨恨的光。
晚上自然是德婉侍寝,我好整以暇的在宫里刺绣,兰若虚弱的走进来,待豆儿把门关上才恢复常态,向我抱怨:小姐,这装病真不是人做的,本来没病也出毛病了。
我放下刺绣笑说:再过几日你就可以痊愈了。
兰若拿起我的刺绣,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她不禁赞叹:真漂亮。
我笑:什么时候等你有了小宝宝,我就送你一个刺绣的小肚兜如何?
兰若脸一红:先有身孕的应该是小姐才对。
我感叹:这可不一定。
忽然外面报:皇上驾到。
兰若立刻装成病殃殃的样子,见过皇上之后便颤巍巍的回了东殿。
我问宁远:今个不是德婉妹妹伺候皇上?
宁远笑笑:朕过来履行对你的承诺。说着抱住我,我紧紧的贴在她的胸膛上。我说:皇上近日可是瘦了,晴儿好生心疼。
宁远吻吻我的发迹:好生心疼也不说陪陪朕,你的绿头牌朕可是好久没有看到了,是不是因为我陪着荣儿,你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