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对了。」吉若汀赞同地说。「我会帮你收拾好这些『规格外』的作品，也会保守秘密，直到它们能重见天日为止。」

「我……」珊曼莎在踱出办公室时，说道：「谢谢你。」

在工作室的另一头，现在还是处於极端忙碌的景象。

史黛西与一班助手群，正在帮几名『莫提摩』经纪公司旗下的模特儿们试装；连身裤装、轻巧的短夹克、麻纱长裙不对称的均衡感、锦缎镶边套装、梦幻般柔软飘逸的雪纺轻纱，缤纷的色彩、千变万化的造型，霎时间营造了喧闹、戏剧性的印象。

「肩膀的部分再出来一点，」史黛西指挥若定，帮助手在模特儿的胸线别上大头针，两人四手开始缝制：「约两公分……你那边收短一点，腰线可以了。」

「腰带的配色采粉红色系的淡红三号，弧度要自然一点。」这儿所说的号码，正是布料的编号；珊曼莎穿梭在工作人员之间，细审试装情形，然後在一件压轴的鎏金色亮片晚宴服前站定。「船型领再斜一点……打摺的间距调整到五公分，金橘色珍珠扣缝只要半寸；还有，这一件的摺不够，卡拉，叫她们腰以下的地方再重新来一次。」

「是。」

「史黛西，把这件的针弄掉……这里的袖口不太平衡，背部线条也不够俐落，模特儿走动时臀线会鼓起来。」她又端详着衣服的缝线，终於摇了摇头：「抱歉，史黛西，我当初没有算准肩线及袖子的长度，这个部分正好是整件设计的灵魂，我想只有重新再打版了。」

「嗯，没关系啦，我们还有一个礼拜才彩排嘛，时间上还算够。」史黛西微笑道，开始小心地取下别在模特儿身上的针，并唤来打版师，商量重新打版的问题。

「联络一下，叫人从样品仓库拿衣料过来，马上进行剪裁。还有，把企划师找来，确定彩排的流程；广告单发放和寄送的名单也给我一份，下午就找摄影师拍型录的照片，再列个表，把发表会当天邀请的记者和媒体名单也给我。」

「好的，格雷姆小姐。」负责联络的卡拉应声，便一溜烟跑去找人去了。

珊曼莎对工作小组下了指示之後，又道：「修改的时候，千万别破坏了线条；展示会距今还有整整两个礼拜，希望各位能拨冗配合，好让这次的发表会成功。」

史黛西与众人均表示赞同，并再度投入工作之中。

珊曼莎注视着工作人员及她的助手们，在静立如稻草人般的几名模特儿身上别上一处处的衣料；模特儿们发挥了专业素养，即使身着用针浅缝住的衣裳，除了呼吸，也未曾移动分毫，顶多是依要求伸展几下，藉此检查线条的一致性。

她的视线再次垂向那些设计半成品，虽然多数仍未缝就，但它们看起来已美极了。

钮扣、丝缎和流苏，攀附在应该存在的部位，美化了设计原稿所表现不出的韵味，并使单调的布料生动起来。

使女人增色的永远是美丽的衣裳，纸上作业和实际成品并不相同，光是数字和尺寸也不能完全表现出那种美的感动。

凭感觉的纸上设计虽然多采多姿，不过到了最後，一个数字和概念，只能存在於纸上；一件制成的时装，使梦想付诸执行，让人穿着定装之後，却能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她的眸子因此漾起了一股暖意。

「这次的发表会，我看势必会非常成功。」

珊曼莎回过身，说话的是她最知心、最得力的助手吉若汀，两人欣赏着工作室里忙乱、热烈的景况，不觉微笑。

吉若汀道：「珊，下一季的服装秀快到了，你还得每天加班赶工，需要我重新帮你调整行事表吗？」

「现在的就可以了。」珊曼莎愉快地回道。「况且，试样方面都很顺利，除了一、两件必须再确认式样外，其他的几乎都没有问题。」

「看来是我穷操心吧。」吉若汀说，把手上的一堆签呈递给她。

她很快地在纸上签字，苦笑道：「又是例行公事，别告诉我明天要为这堆文件和老板开会。」

吉若汀颔首。「你说对了。」

珊曼莎视若无睹地望着那番景象，除此之外，她根本不想去花心思想明天又得向艾方斯夫人报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