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发生的一连串血案,满城惊悚,龙颜震怒。正午时分,一道圣旨直达圣武王府,令洛擎天即刻进宫面圣。
谁知传旨太监却吃了个闭门羹:世子遇刺,生命垂危。圣武王悲痛欲绝,任何人不见。
传旨太监留下圣旨,匆匆回到皇宫复命。圣武王世子遇刺的消息传开,顿时引起一片大哗。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位生命垂危的世子爷,随同悲痛欲绝的圣武王悄然离开了燕京城,来到城外一百多里处,一个叫虎丘庄的地方。
村庄后面,有一座小山,形如卧虎,这大概就是此庄得名的原因。
看着这座再也寻常不过的村庄,洛擎天那张威严的脸庞变得柔和了起来,洛辰暗自感到诧异不已。
在村口,一个中年汉子挑着两桶水正准备进村。见了洛擎天,这汉子顿时愣住了。
洛擎天笑着打招呼:“刘大棒子,不认识我了?”
“大帅,真的是大帅!”
那汉子颤声叫道,显得激动异常。咣当!肩上的扁担滑落,水桶里的水泼了一地,他都浑然不觉。
“大帅来了,大帅来看大家伙儿了!”
汉子一路叫喊着,一瘸一拐地朝村中跑去。洛辰这才注意到他腋下还拄着一支拐杖,左边的裤管空荡荡的。
那汉子觉得拄着拐走太慢,索性扔掉拐杖,单脚跳着进了村子。速度果然是快了许多,只是看上去异常滑稽。
洛辰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反倒是一阵酸楚。
“这汉子原本是你父亲帐下的掌旗官,腿残了之后,一直住在这里。像他这样的伤残军卒,庄中现在一共有一千九百三十二人,带家眷一起共三千多人。”
叹了一声,洛擎天接着说道:“像这种专门用于安顿伤残军卒的庄子,不下千座。这些人,为大燕国出生入死,现在却只能拖着残躯苟延残喘,度过余生。”
“大燕国就不管他们了吗?”
“管,当然管,哼!。一年二十两银子,层层克扣盘剥下来,到他们手中不超过五两。这还是我手握兵权时力争得来的,现在我大权旁落,连这五两银子都保不住了。”
洛辰的心里沉甸甸的,同时也有些疑惑。洛擎天带他到这里来,显然不是为了看这些伤残军卒的。
洛擎天看出了洛辰心中的疑惑,说道:“那虎丘,就是你父亲和你二叔的坟冢。这庄子里的伤残军卒,都是你父亲当年的部下。”
洛辰一阵诧异,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父辈的事情。沉默了片刻,洛辰问道:“父亲是被羿族蛮夷所害,二叔又是怎么死的?”
洛擎天淡淡说道:“你二叔洛云飞和三叔洛云横武道天赋卓绝,一心追求武道。老二云飞,挑战楚国第一少年高手雪孤寒,战败身亡。”
“三叔洛云横呢?”
洛擎天却沉默不语,脸色阴沉的吓人。
两人走进庄子,只见家家户户门口都站着人,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都是满脸崇敬地看着洛擎天,那些个带有伤残的退伍军卒,更是眼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个个抬头挺胸,腰杆挺得笔直,就像是等待洛擎天这位燕国军魂检阅似的。
洛擎表情异常凝重,天右拳抚胸,一步一步向庄中走去。所到之处,那些残疾男子,也都以右拳抚胸,单膝跪地。
洛辰被这雄壮而又带着悲凉色彩的场景,深深地感染了,一直到虎丘下,都没有说一句话。
山门口,一百多名守墓军士,分列两旁。这些军士无一不是二阶武者,身上的战衣也已经破旧,却个个目光沉毅,透着一股子彪悍之气。
见了洛擎天,军士们齐齐右拳抚胸,单膝跪地,大声叫道:“纵横大将军亲卫队,拜见大帅!”
洛擎天之子洛云纵,战功赫赫,年纪轻轻就身居大将军之位。战旗所到之处,战无不胜,纵横沙场,所率军队被称之为纵横军,他也被尊为纵横大将军。
洛擎天俯身扶起为首那身穿将官战衣的独臂中年男子:“受苦了,快快起身。”
将官站起身,目光落在洛辰身上,迟疑地问道:“大帅,这是……”
“你们纵横大将军的儿子,洛辰!”
“他就是大将军的儿子?”
军士们一阵动容,纷纷以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洛辰,随即个个脸上都流露出大失所望的神色。那将官的脸上,却显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星野大陆上以强者为尊,哪怕洛辰是他们最为崇敬的纵横大将军的儿子,却是一个武道废物,自然是无法得到他们尊敬。
洛辰的脸上虽然平静如常,心中却是苦笑不已。
洛擎天举步朝山门中走去,当洛辰也要跟着进去的时候,那将官却伸手拦住洛辰:“留步!”
洛辰眉头一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