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为和程耀会以兄弟相称，是小雪没有想到的。

凌蓝躺在床上边敷面膜边说道：“他俩就是在你的生日派对上认识的，匪夷所思的是，程耀主动认识的卓为。”

“真的？”小雪目露惊奇，她端坐起来：“卓为这个人太可怕了！”

“夸张，”凌蓝不以为意，说：“我看两人就是趣味相投，程耀这孩子，别看表面冷酷，其实心里挺孤独、挺脆弱的。”

“他简直是你的黑咖啡，再苦你也觉得是甜的，”小雪瞟了凌蓝一眼，小声问：“你们最近进展如何啊？”

“没进展，他说对我没心思，”凌蓝有些黯然神伤，“我的青春啊，苦呐！”

“苦也是自找的，”小雪为她不值，“你就不换棵树吊吊？”

“别的树没这棵帅啊，而且也不会弹钢琴。”凌蓝嬉皮笑脸地。

“凌蓝，说正经的呢，你和他一直这么不清不楚、不进不退的，得吓跑多少有心人呐，”小雪一脸严肃，继续说：“感情有时也不能太执着。”

凌蓝懂她的意思，但没接话茬，转而调侃道：“好妹妹，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你继续甜蜜你的，别替我愁。”

小雪懒得理她，继续回复陈况的短信。

无数个夜深，凌蓝都会莫名地惊醒，她的梦总与程耀有关，在梦里他们成为恋人，但结果却总一样——他离开她。

卓为在远海认识了不少当地的音乐人，都是些没什么名气、壮志未酬的角色。

程耀随卓为来到他们的排练场地，说白了就是间杂乱废弃的铁皮房子，程耀挺不屑那些人的，他在卓为跟前耳语：“音乐做得不咋地，谱儿摆的可够足。”

卓为不置可否，他回复说：“你学古典的，肯定不习惯他们的风格，就当来玩了。”

这群人中有个叫二龙的贝斯手，卓为就是因为他才接触到地下乐团这帮人的，他十分欣赏卓为的创作，虽然岁数比卓为大，但私下却管卓为叫哥。

卓为倒也乐意，但当二龙一声声的“为哥”叫着，他就受不住了。

他羞红着脸，无比诚恳地对二龙说：“咱叫卓哥，行不？”

于是二龙以后见了卓为，都是一句：“为——卓哥——”听着那叫一别扭。

干净清爽的程耀在这个破房子里一出现，二龙就凑到卓为身边，低声问：“哥，这位兄弟是玩什么的？”

“玩古典的。”卓为答道。

“‘鼓点’？打鼓的啊，正好咱这儿缺，问问他愿意来不？”二龙一脸真诚。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是弹钢琴的，”卓为哭笑不得。

“键盘手咱这儿也缺。”

卓为无语。

程耀倒是对这个二龙印象不错，这人大大咧咧，说话口无遮拦，虽然名如其人，但贵在容易相处。程耀比较适合与这种不迂回、不委婉的人打交道。再者，是二龙主动认识他的，于他的骄傲没有任何损害。

那是程耀第一次见识卓为进行乐队形式的表演，他不是主唱，仅仅只负责弹吉他，但就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他瞬间便散发出刺目的光芒，这种为音乐而生的气氛，令人动容。

程耀从“破房子”里出来的时候，不禁问起：“你干嘛不当主唱啊？”

“我压根就不是他们乐队的人，就是闲了来这儿玩玩，我的正职可是吉他老师。”卓为扬起头，目光和煦。

“我挺羡慕你的，都能养活自己了，”程耀的骄傲暂且休息了，他说着：“你是个音乐天才，前途无量啊。”

“别，别叫我天才，我可不是。”卓为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