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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电话打给江司潜,他那时候正坐在会议室里听一干主管作报告。
“江司潜你赶紧拿户口本到民政局来,今儿我请你登记。”许格用手背大力抹了把眼睛,油门已经踩到一百了。
“这是睡迷糊了?”他在那头低声开口询问,已经起身离开座位。
“哪儿那么多废话,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赶紧来。”油表直升一百二。
“那哭什么?”他握着手机仔细地听,那头似乎车窗大开,在一片呼啸的风声中,江司潜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异样的情绪。
“谁哭了,能坐江少奶奶的位子做梦都会偷笑,怎么还可能哭!”
许格在那头气壮山河,他便沉着眼不再说什么。
“你要反悔?”见他许久不说话,许格突兀地问了一句。她曾经完满的自信心,那种就算是天塌下来某个人也会为她撑起的盲目自信心,而今终于土崩瓦解。关于齐绍维的梦,她做了太久,久到自以为是地丢了自知之明。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她以许格的身份出现在齐绍维面前时,他看不上自己,而今她成了许茉含,他却更加避她如洪水猛兽,那么究竟,她还有什么好骄傲的。
她握着电话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像是卑微等待着审判的门徒。
江司潜终于有了回应,只是许格看不到他嘴角噙笑的表情。“这算是跟我求婚么。”
许格怔了怔,胸腔腹腔(好吧口腔不行……)里一阵翻江倒海,那些憋闷已久的负情绪再也hold不住了,在眼腔决堤之前,许格望着窗外悉数退去的风景,突然神经质地坐在飞速行驶的车内惊声狂吼,“齐绍维——你就是个有眼无珠的笨蛋——我许格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江司潜抿着唇,听着电话那头声嘶力竭的呼喊,忽然就发自内心地想借个肩膀给她靠一靠。
“齐绍维!姑奶奶再也不要喜欢你了——老子不喜欢你了——你滚吧——”
喇叭声被她胡乱按得响作一团,虽然听不到她啜泣的声音,但已经将许格的脾气摸得八分透彻的江司潜也能猜到,她此刻的尊容定是震撼视觉的。
“江司潜你别挂,再听我说最后一句!”许格混乱地抓起电话,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控制哽咽的气息了,可成效甚微。
“嗯。”他轻应一声。
“有生之年我许格要是再因为这个男的掉一滴眼泪,我名下的产业就全部送给你!”她车里常年不备纸巾,这会儿衣襟沾湿是小,鼻涕不擤是大。一边开车一边两眼通红地四下寻找可以擤鼻涕的物件,在地心引力向鼻涕施压之前,许格成功在储物箱里找到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鹅黄色手帕。许格嚯地抖开手帕,还没舍得用过一次。因为就如同家里床柜上的杯子,还有她脖子上许久不曾摘下的项链一样,都是齐绍维送的。
江司潜低声笑她,“你名下的产业是不是就只有一只四处打架的许茉含?”
攥了攥手帕,许格也很想学学小说里女主角绝望得要死之时脸上常常闪现的那种绝美绝美的笑容,可是鼻涕君却不肯给她表现的机会。(┬_┬)
“你才一只!你全家都是一只!”
接着江司潜便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擤鼻涕声。
“老婆快看,前面那辆玛莎拉蒂飘出来一条黄手帕!”许格车子后面不远处的奥迪男惊呼一声,操着流利的韩语。
“老公这个场景好浪漫喔!我突然有灵感了!”奥迪车内的娇小女人兴奋地抱住奥迪男的胳膊。
“嗯嗯老婆,回家之后你安心码字,老公做饭洗衣服。”
……
许格左手攥着手帕一角,任它在风中翩翩招摇。当然许格断然不可能想到,不久之后红极一时的超长篇电视连续剧《黄手帕》其实跟她是渊源极深的,虽然她那天把手帕伸出窗外只是想着风干……(原谅哥在只会一句撒浪嘿的情况下还敢无止境yy的无耻行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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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德怀断然没有想到这两人会急到连订婚都省掉直接领证书的地步。
是夜。
许德怀轻轻推开许格的房门,一如他预期所想,许格并没有睡觉,围着毯子趴在床上看书。
“老爸。”许格极开心地丢下毯子扑向许德怀,印象中老爸很少这样早回来的。
许德怀搂着她的肩膀,拉着许格的手走到床边坐下,微叹了口气。“老爸这些年越来越忙,都没有时间好好照顾你。”
许格忽然无所适从,这样煽情的还是头一遭。“爸,您怎么了这是……”
许德怀拍拍许格的脸蛋,“我的小茉含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心思了。”
许格莫名心慌,急急抱住许德怀的胳膊撒娇道,“没心思没心思,长得再大也是您闺女。”
许德怀捏捏她的鼻子,“真的?”
许格无力地朝着天花板翻个白眼,亲闺女这事还能作假不成……“真的真的。”
“那你说说,为什么会突然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