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男人低沉不悦的嗓音,制止了想爬起身的艾恬。
「我的头……啊撕!痛死我了。」抚着后脑的肿包,艾恬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趴在柔软的床铺上。
定了神,发觉自己发丝微湿,身上裹着白色浴袍,想来是有人帮她换了脏污衣物,还细心的替她清洁身子。
她眼角一抬,看清楚了自己是在齐仲铠的房间,心底顿时松了口气。
「艾小恬,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蠢?」齐仲铠的声音从她头上飘来,听得出又气恼又担心。
「……有,罗娜。」她趴在枕头上脑中短暂空白,先前的记忆似乎被人窃走,只记得很模糊的片段。
「还记得刚才的事吗?」齐仲铠盯紧她的表情,听似漫不经心的语调,其实充满了试探。
「呃……一点点。」她干笑,脑中一片糊。
「记得些什么?」他又问,稍急的口气泄漏了心中的紧张。
「我喝了点酒,然后又吃了几口菜一喔对了,那道红烧肉超好吃的。」
「还有?」
「嗯……好像还拉着你说了一些话,再来呢……再来发生什么事了?」艾恬紧张了,两手狂揉起太阳穴,神情惊恐。
「喔买尬!我失忆了!就跟爱情小说中的男女主角一样,最洒狗血的那种万年老梗!」
齐仲铠被她的反应弄得啼笑皆非,见她没想起重要的一段,凛紧的心松懈了。「要是失忆了那倒好,我把你卖到酒店陪酒。」
「不,我全想起来了!」艾括急忙否认。「没失忆没失忆!我连几岁尿床都想起来了!」
「几岁?」
「七岁上小一的时候一啊啊啊!」惊觉失言,听到某人不客气的高声大笑,她囧得想把自己掐死。
「小一还尿床?你妈没把你吊起来打?」他笑得眼尾微眯,一口白齿闪晃晃。
「被骂得很惨好不好,害我连作好几晚的噩梦,还想说干脆睡在马桶上算了。」
呜呜呜,干嘛诱骗她自曝童年糗事啦,这男人真的很坏欸!
「头还痛不痛?」他轻抚了下她的后脑,感觉到她的痛缩。
「很痛。」她语气软软,撒娇地说。
「刚才在会场我有请医生看过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嗯。」真切感受到他的关怀,她整颗心都暧了。
齐仲铠低下头,亲亲她的嘴角,灼热的男性气息迷醉了她心神,她嘤咛一声,转身坐起,双手缠上他的后颈,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她喜欢两人接吻时,他眼神的专注热度,彷佛她是这世上最美丽的风景,他舍不得移开半寸。
那种眼神,富足了女人的虡荣心,让她觉得自己备受娇宠呵护。
心中甜甜的,艾恬笑弯了眼眸,探出了香软的小舌,与他的纠缠起舞,小手迫不及待扯弄着他的衬衫,滑入里边,抚摸男人发烫紧绷的胸,葱白的指尖画过了男性,刻意停留,旋绕,轻刺,然后听见他喉间逸出了一声性感的低喘。
……
窗外寒风凛凛,他们却在彼此的体内彻底燃烧……
跨年夜,艾恬拉着齐仲铠到阿里山看日出一因为那一直是她多年来的心愿。
她梦想着,坐在盘根交错的树荫下,背靠着树干,呼吸着芬多精,和喜欢的人裹着同一条毛毯,喝着装在保温瓶里的热咖啡提神,为了不让彼此睡着,轮流讲笑话、出谜语,分享过去与现在当下的心情,然后在新年第一道曙光中交换亲吻。
「这真是我听过最无聊又蠢的梦想。」听完之后,看着身侧已经快冻僵的女人,齐仲铠冷冷吐了这一句。
艾恬被这支冷箭射得快吐血,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梦想好老梗,连自己啃起来都牙疼了。
哎,不能怪她,毕竟是少女时期的梦想了,距离现在的年纪起码也差了十年,听起来当然逊毙了。
一波寒入骨髓的冷风吹过来,艾恬冷得瑟瑟发抖,拉起毛毯把自己缩成一团球,身旁的齐仲错好气又好笑,只好伸臂将她拥入怀侧,用体温温暖她。
「寒流来袭,不待在被窝里,跑来山上吹冷风等日出,这样你就高兴了?」
「呜,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冷啊。」她扁着小嘴,牙齿都在打颤了。
「都还没跨年倒数,也还没看到日出,你的眼皮可别给我阖起来。」
齐仲铠低垂眉眼,嘴上冷斥,眸底却暧光流灿,喜欢看她将冻红的双颊蹭入他胸膛,彷佛躺靠在他心上那般亲密。
「知道了,真罗唆。」她咕哝着,眼皮却像是有无数顽皮的小精灵在跳跃,无声催促她入睡。
天气好冷,可他的胸膛像个大暧炉,将她煨得心都发烫了,流动在他们周围的氛围静谧安宁,远处人群的喧闹声彷佛是另一个世界。
「对了,我好像一直都忘了问你的中文名字。」她双手圈住男人的腰杆,像只无尾熊似的紧紧贴靠,汲取他身上的暖源。
「我习惯你喊我英文名字。」他心神一荡,淡淡撇开了视线。
「你该不会是叫什么齐英俊还是齐俊男之类的吧?」没发现他眼神古怪,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笑问。
「不,是说出来会让你更错愕的名字。」
「哈,真的吗?那一定是超级爆笑的俗气罗?难怪你不愿意讲,原来是怕我笑喔。」
「不是怕你笑,是怕你听了之后会转身跑掉。」他眸光复杂的瞟着她,看她在自己怀中调整了下姿势,唇上的笑靥甜美如花,他心口一沉,感觉里头多了她给予的重量。
「这么恐怖??」她掐了自己的脸颊一把,保持清醒。
「对,就是这么恐怖,所以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