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系花当然是不会去赴梁王的鸿门宴的,她只假作卧病在家,实则一门心思扑在了伟大的化学实验上。在学校的时候,她每每不愿去实验室做实验,现在穿越了,没有了实验室那么好的条件,她竟没事开始饬起各式各样的溶液了。
简陋的条件下,顾系花每天必做的一样事,就是配置不同浓度的氯化钠溶液……咳咳,也就是传说中的盐水了。
想到自己此时的境地,她难免唏嘘。自己当年也是班里的优等生,专门给同班同学演示复杂的稀有气体实验的,现在沦落到配溶液……还是最贱价的氯化钠溶液。
那个桂嬷嬷还是日复一日的来骚扰她,她却只留给人家一个专心致志泡盐水的背影,传说中这就是人生……
其实我们顾系花并不是那种没追求的人,泡盐水显然不是她的志愿,她想干的是制肥皂。现在泡盐水也不过是因为多年不干,凑巧拿出来练练基本功罢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别看只是搅搅食盐水,这里头的学问也大着呢。
直到后来,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问她到底在干嘛,她拿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看水的流动啊,把水放进圆的罐子里,它就是圆的,放进方的罐子里他就是方的。可任你把它捏圆捏扁,它却始终还是它自己,你毁坏不了它……
你便是把它冻成了冰,烧成了烟,到了时候,它还是会变回原来的样子,这里头可处处都是悟道呢!”
那‘悟道’两个字把顾系花家的漂亮阿婶吓坏了,她只不住的说我儿糊涂,怎可为一点小事就想不开了。顾系花的回答很淡定,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不如顺其自然。
漂亮阿婶片刻不离的守了顾系花好几天,直到见女儿好似真的很淡定,这才略略放下了忐忑的心,由着顾系花去胡搞了。
顾系花这几天内也渐渐掌控好了配置饱和食盐水的方法,剩下的事就是去搞猪油和烧碱回家做肥皂了。一个化工学院的学生,若是连这么点小事也搞不定,也太对不起党的教育人民的期望了!
制肥皂是无数穿越者的发财良机,顾系花混遍q点,j江,这点赚钱常识还是有的。以前日子过的金迷纸醉,她从来没想过要开动工业制造,但如今也不是拿身份摆谱的时候,发展才是硬道理!
谁知这日出门谋东西的时候没看黄历,竟撞上了梁王。顾系花有心回避,梁王却狗屁膏药似地粘了上来,笑道:“顾小姐出门呀?”
顾系花心说你眉毛底下俩窟窿眼是配相来着的,很明显我是出门来的。心里这么说,嘴上还是客套道:“是啊,这不是缺了胭脂少了水粉的吗,只好出来买了,梁王殿下同我一道?”
顾系花心说你丫的皮再厚也不能跟我去买胭脂吧,谁知梁王竟这么说:“胭脂啊?赶明儿我送一框宫里娘娘用的到你府上去,走,咱们喝酒去。”
顾系花道:“我倒是想,可是我一天离了胭脂也不行,难道梁王你能立刻给我送一筐胭脂?再说了,宫里娘娘用的东西,我可不敢随便用,万一闹出来,还不得砍了脑袋去。”
君慕遥被说中心事,倒是愣了一愣。他随即干笑道:“顾小姐你也太小心了点,得了,本王这里赔个不是也罢。本王现在带顾小姐去个有现成胭脂的地方,保证不会耽误太久。”
顾系花纵是再不愿意,一时也找不到好办法来推拒,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梁王君慕遥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家酒店的门口,梁王君慕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顾小姐先请吧。”
顾系花扯着脸皮笑笑,在心里对梁王突如其来的殷情大生疑窦,但也只能没奈何的进了。甫一进门,却见满眼铺天盖地的大红,其中一个穿着粉红色绸衫的女人正在一帮花枝招展的女人拥趸下哭的稀里哗啦……
这唱的是哪一出?顾系花大为不解的皱了皱眉,对君慕遥道:“殿下,您这阵势摆的也太大了点,顾某人可着实消受不起!”
梁王把手一摆,很有腕的道:“顾小姐误会了,我是请你来喝酒的,且看着她们做戏也罢。”说着,就把顾系花引上了楼。
刚走上楼,顾系花却见一个端着茶点盘子迎面走来的的女崽子直勾勾的望着自己,仔细一看,只觉得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正想问问是不是认识,那女崽子竟嚎啕一声:“姑娘您总算是来了,春桃盼你盼的好苦啊……“
春桃?
==|||……敢情,原来是那日陪自己喝酒的小姐儿,这地儿难道竟是那日的勾栏?
顾系花一面安抚那个女崽子,一面对梁王道:“殿下,这是什么风,竟把您吹到这种地界儿来了。”
梁王一笑,道:“今儿是清冷姑娘大喜的日子,京中有头脸的人物,都来贺喜了。本王也不过是借花仙佛,请了顾小姐顺道来喝杯喜酒。”
顾系花闻言猛然间想到了那日何书烨说的话,清冷一大恩客就是坐在朝堂之上的皇帝,清冷要嫁人了,难道是进宫做娘娘?想到这里,顾系花登时觉得手足冰凉。他妈的,这君慕遥可真是没安好心,果然不该轻信他。
顾系花干笑一声,道:“殿下,我今儿可是真有点事。这酒咱们改天再喝,一醉方休啊!”
梁王却拉住顾系花,一叠声的道:“顾小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本王自然会让人替顾小姐去做。顾小姐今日只消跟一众旧时友人同饮欢宴便好。”
顾系花把个眉一拧,心道你一言我一语虚来假往,倒着实难缠,既然你执意装十三,我又何妨遂了你的意?这就把实话说了,瞧你有脸再改口另说不?
打定主意,顾系花风雅的把手一推,拂了拂袖,干笑两声道:“实不相瞒,顾某与这位清冷姑娘有些旧怨在前,今日既然是她从良的大喜日子,我怎好出来煞了风景。再者说了,清冷姑娘的夫家想必也是有头脸的,我怎好去得罪了人家呢?”
梁王闻言眼前一亮,却依旧不动声色的道:“左右不过是个婊_子罢了,顾小姐你难道怕她?今日有本王在此,她断然不敢造次。若是她之前得罪了顾小姐,顾小姐近日只管靖旧仇就是,一切后果由本王来承担。”
顾系花显然没想到这个煞星会这么说,心头更是添了一层堵。他说的倒是好听,可临了临了的还要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得罪人,真是最毒妒夫心呐!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梁王却一把拉过了她来,把她推入了雅间里。一面打赏了那在一旁呆看着的女崽子一点银钱,一面就整整衣袍,意气风发的踏进了雅间,顺手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