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头也不回就往外闯。

凌俊从窗帘上撕了一条布，借助另一只手和牙齿，快速将布条裹在胳膊伤口上，拔腿就追下去。

少女的奔跑步伐比不过凌俊，但她借着手中的长鞭，缠住楼梯扶手直接往下跃，一次就可以下好几层。凌俊在楼梯间不断翻爬扶手跳跃跟踪，依然慢了一步。

等他追到巷子里，少女不见了。凌俊望了望头顶的树叶，继续往前跑了一阵。到了一个十字巷口，凌俊在左边小街里发现了她的影踪，正夹在人群里疾步前行。

凌俊沿途跟踪，约莫五百米之后，少女闪身躲到一家点心铺墙侧。

凌俊冲了过去，点心铺左右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影。少女忽然从身后出来，微怒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没礼貌吗。”

凌俊回过头来，对着她微微一笑。“我只是很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恕我直言，我好像……在巷村之前根本不认识你。”

少女听到这话火冒三丈，却笑道：“当你死在我鞭下的一天，你自然不会死得不明不白。”说完扭头又要离开。

凌俊大跨一步，挡着她去处。

少女转个身，凌俊又拦在她身后。

少女羞怒交加，一掌劈来。

一小阵快速交手之后，没有使用金丝鞭的少女被凌俊牢牢控制了手腕。

“你放手！”

“我不放。”

“放手！”

“不放。”

少女咬着牙齿，狠狠盯着他，笑道：“大名鼎鼎的凌俊先生，好像不是市井无赖吧？”

凌俊也笑了，说：“我凌俊从来不耍赖，但今天，就算你骂我流氓我也认了。在大陆的时候我就百思不得其解，我不想让这个困惑干扰我的生活。我觉得我很无辜。”

“你无辜？”少女气血冲头，吸住下唇，眼里竟然――竟然有了一丝泪花！

凌俊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震撼，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内心被仇恨占据的少女，应该是与眼泪绝缘的。更何况她也是杀手，任何一本杀手字典里都不存在“眼泪”这个词汇。

少女当然没有让眼泪掉下来，红着眼圈，极为讽刺地柔声喊了句：“俊哥哥……”

俊哥哥……

一道霹雳轰在凌俊脑门。

……

“俊哥哥，我爹去苍漭林了，你先起来偷会懒嘛。”

“不可以。师父他说了，日落之前，我不可以站起来。”

“唉呀，你真笨。你起来陪我玩会嘛！”

“青儿妹妹，你不要害我又挨师父的棍子啦。”

……

凌俊瞠目结舌，缓缓松开抓住少女腕处的手，呆滞地看着眼前的她，半晌从喉腔深处发出一句声音：“你是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