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这番举动早在风震天的预料之中，毫不在意的说道：“好说好说，本人只不过在中原做点小买卖，不值得一提！”

于老摆弄着桌上的牙筹温温的说道：“小老儿见兄台似乎对这撒骰子有些不感兴趣，要不要玩点别的赌法？”

风震天说道：“比如……？”

于老说道：“牌九？骨牌？押宝？纸牌？摇摊？摊钱？，在这里只要是叫的上名子的赌法应有尽有，就看兄台对哪一种感兴趣。”

风震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说老实话，在下对赌这一门不是很懂，你说哪一种有意思，就玩哪种好了。”

于老显然是久经赌场，并没有对风震天这样的回答感到吃惊，说道：“其实都差不多，不过要是想玩的刺激，不妨选摊钱这一门。”

老贾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对对，于老说的没错，这摊钱是最刺激不过的，输赢很快相当过瘾，我看兄台你今天的运气极佳，不妨试试？”

风震天四下张望了一番，问道：“哦，是吗？什么是摊钱？”

于老用手指了指正中间人最多一桌说道：“就是那一种，自古以来的正式赌法，任家随意抓一把铜钱放在匣中，分四门下注。换言之，下注之人赌一至四这四个数目，例是中一赔三。这样假如四门都押，庄家稳抽四分之一。赌法是当庄家把铜钱放在匣中，盖好之后，任人下注。之后，开匣倒出铜钱，凡四钱为一组，取掉看看最后剩的数目是多少，但总是在四以内。”

这种赌法再简单不过，风震天一听便明白，不过还是问道：“那照你这样说，庄家岂不是非常吃亏？假如人人都押一，开出来真的是一，以一赔三的比例计算，一万两就得赔三万两？”

于老点头道：“没错，规矩正是如此！”

风震天有些不解的问道：“若然如此，谁肯开赌？”

于老呵呵笑道：“看兄台也是直爽人，老儿我也不能显的太小气，就跟你透露一点，这种赌法如果做庄家的人多，在某一种条件之下是有赢无输，至于是什么条件就不能再说了，不过我感保证绝不会出现作弊的现象。”

风震天表面不露声色，内心其实有点明白过来。凡是一些有规模有名气的赌场总会有两三个精通赌功的护场高手，平时他们是不会出面，只有当赌场遇到异常情况的时候他们才会上场，看来这姓于的老头是个赌功十分厉害的高手。不过风震天是何许人岂会临阵退缩，当下点头同意玩摊钱，于是一行人拥着他们来到摊钱的赌桌。

其实摊钱这种玩法极为古老，据说是很久以前有意一位将军率领大军出征的时候，由于国库粮饷不够而发明的这种赌法，将军当庄把将士们的饷银赢过来充当公饷以此来渡过难关。这种赌法在岭南一带最为盛行，那边的叫法不一样称为番摊，也不是把铜钱放在匣中，而是用一只碗，扣在钱堆中，推将出来。这时谁也不知道碗内扣住多少铜钱，纷纷下注，揭碗后亦是逢四除掉，跟这儿的一样计算胜负。凡是碰到赌注较大之时，一些赌功深厚的庄家，就不可不知道铜钱的数目，换言之，他已暗暗推测过这一局将是哪一门的注码下得最少，便决定开哪一队，如果庄家头脑冷静，推测准确，便能吃大赔小，但反过来说，假如下注之人比他厉害，当然就能把庄家打垮，因此这种赌法是一种比智比眼力的玩法，别的赌法都是碰运气的成份居多，只有这一种，下注者可以与庄家斗智斗眼力，尤其是内行人，斗得更是激烈，相当有趣。

当一行人就座后，赌厅内马上安静下来。要知道于老在这里是所有人公认的赌功第一好手，不是遇到相当棘手的客人他是绝不会亲自下场的，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他也会下下注娱乐娱乐，上一次像这样正式出场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怎能不让人感到惊奇，于是忽其他赌桌上的人全都涌了过来想亲眼目睹这场赌局。

老贾座在风震天的旁边，神情有些紧张小声的对风震天说道：“兄台，这于老头从十二岁开始学赌，四十多年来从未输过一次，我劝你玩几把就赶快收手，不然你有再多的钱也会被赢光的。”

风震天微微一笑，说道：“没事，我也就是来这消遣的，输多输少都一样，多谢你的提醒！”

老贾听风震天这样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摇了摇头将身子坐正。

于老将一大把铜钱放在匣内，手法纯熟无比，别人很难在一瞬间偷看到匣内铜钱的数量。风震天往坐椅上一靠，懒洋洋的问道：

“请问于老，这摊钱能下的筹码最大是多少？”

于老答道：“通常是一千两，不过要是客人兴趣高，多押一些也是没问题！”

风震天“哦”了声，随手抽出五根红色牙筹说道：“那好，第一把就先押这点玩玩，于老你不会嫌多吧？！”

这下更让围看的人感到震惊，玩摊钱一般一把能押一千两已经算是少之又少，没想到眼前的这位上来就押了五千两还说是先玩玩，像这样的主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

于老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满脸堆笑道：“欢迎之至，咱们这难得有像兄台这样豪客光临，说什么也要让您尽兴而归。”

风震天仰头对六子说道：“小六子，这把你来帮我下吧！”

六子显然是没料到风震天会让他来下，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不大好吧？要是小的下错了，就是把小的卖了也还不起啊，您老是是饶了小的吧！”

风震天呵呵笑道：“没关系只管下，输了也不要紧，没人找你赔钱，赢了算你的”

六子还是有点后怕，无助的望着于老。于老看了风震天一眼说道：“既然贵客发话了，你就照办吧！”

六子听于老也这样说，无奈的从风震天手里接过牙筹看了桌面上的四个方格比划了半天，最后押在三字的方格内，接着露出一种等待裁决的表情。

于老等他放定后，吆喝道：“还有没有人下注，没人的话我就开匣了啊！”

面对着这样的局面，谁敢冒然下注，所以喊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个人跟着下注。于老见没人下注便打开匣盒，把匣里的铜钱全部倒在桌上，然后拿出一根细长的小木棒从钱堆当中一压，轻轻向两边一扫，将钱堆一分为二。

据说眼力极高的人能够在小棒一拨之时，就瞧出这一把开出什么数目。换句话说，他能在一瞥之下，把所有的铜钱分为若干组，每组均是四个铜钱，剩下来那个不超于四的余数，便已看出。这种说话不免有点夸张渲染，但若然是眼力奇高的庄家，事前已算准所出的钱数，当他棒子一分钱堆之时，可就真能瞧得出自己有没有算错。要知铜钱体积细小，抓上一大把往匣子里放之时，纵是有过特殊训练之人，也很容易出错。所以做庄家的极为注意这一点，万一发生错误，本想开二，而结果多抓了一枚铜钱，变成开三。偏巧下注之人又押了三门，这在庄家就可能运用手法，使一枚铜钱飞走，或都在利用特制的铜钱，使两枚压合起来，变为一枚。又或是将一枚已叠合在一起的铜钱分开，变成两枚。总之，如若庄家蓄意诈骗，还有许多奇妙手法，可以改变数目，但无论如何，最要紧的还是眼力特高，必须在棒子分开钱堆之时，瞧出数目，这样才有机会施展行骗手法。

不过像于老这样的赌场高手是不屑用那种事后动手脚的做法，他对自己抓钱入匣的能力相当有把握，况且他知道风震天不是常人，那种小动作未必能逃过他的眼睛，万一被发现了，不要说自己的声誉会毁于一旦就连赌场也会跟着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