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这还差不多。脚扭伤得严重吗?有没有去看医生?”
“还好啦,医生给了些药,昨晚冰敷过,接下来再热敷个几天,等消肿就没事了。”她安慰好友。
“那就好,你自己一个人要保重,现在晚上睡得如何?”
“老样子。”她淡淡地一笑。
那端叹息了一声,“你到底想逃避到什么时候?赶快把事情解决吧,一拖再拖没好处,小心他们找到你。”
范成愉揉了揉额角,情绪略微低沉,“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的,现在在车上,不方便讲。”只是,暂时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
“好吧,如果要帮忙记得找我,我过段时间可能会回去,到时候我找机会去看妳。”
她笑了,“好,我十分期待你的大驾光临。”好久没见,真的很想念她。
“那是,蓬荜生辉嘛。”
“小姐,那句话让我来说好不好?”她口气无奈,但唇角还是带着笑。
“好吧,我得去睡了,你知道的,现在西半球的时间是晚上,保持联络。”
范成愉收线,转头看汪云昶,“我朋友打来的。”
汪云昶点头,将车驶入银行的地下停车场,“喔。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语言?有些耳熟。”
范成愉怔了怔,掩饰道:“是广东话,她国语讲不好,我只好配合她。”
“听起来你广东话讲得很好嘛。”他微笑,停妥车子,“到了。”
“谢谢你!”她打开车门,缓慢地步下车,大概很辛苦,额头覆上了细汗。
汪云昶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身影,这位在认知里很有趣的同事,如今又多了几重神秘感。
一个在外面银行上班的人,英文好是正常的,但是如果连广东话都说得像国语一样流利,就显得太奇怪了,而且,他没有忽略她突然变换语言时的表情,分明是不想让他明白她在讲什么。
所以,他没有拆穿她,也没有告诉她,因为常常需要去香港开会和喜欢看港剧,他的广东话虽然讲不好,但听力绝对是过关的。
当然,让他对她真正感兴趣的,是她突然露出的那一笑。
那一笑,凡是看过的人都不会遗忘。跟平常公式化的笑容不同,那不是由唇角牵动肌肉而扬起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真实且温暖的笑容,那么璀灿明媚,亮晶晶地撞入他的眼中。
不得不承认,从来没有人笑得这么让他心动,恨不得将那朵笑容永远留在眼中。一比较,她平常的笑容显得多么虚偏无力。
汪云昶锁好车,大步走向她,“要我帮你吗?”他心里猜想,以范小姐过去的作风,为了避嫌,大概会要求两个人分开走。
她似乎很怕流言。
果然,范成愉转头对他眯眼笑,露出小博美的表情,“我……一个人可以的。谢谢汪经理。”
他听懂了吧?她揪着他。
汪云昶自然一字不落地听懂了,不仅听懂了,那句汪经理、那抹明明不想笑还非要露出来的虚伪笑容彻底将他惹毛。
就这么急着要撇清关系吗?他偏不如她所愿!
他双手环胸地站在她身后,露出她没有看过的算计表情,懒懒地说:“好吧,我想起我还要去买早餐,顺手帮你带一份?”
不要,我吃过了,谢谢!他在心里替她给出答案。
“不要,我吃过了,谢谢!”
嘿!竟然一字不差。汪云昶笑起来,惹来范成愉的注目。“没事,想起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他弯身,黑眸映照在她眸心,满意地看到这种接近在她眼里造成的慌乱。
范成愉迅速转开头,她怎么觉得他说的很有意思的事就是她呢?再转回头,还是那副眯眼笑的样子,“嗯,那么……再见?”
“再见。”他点点头,大步越过她。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范成愉怅然地叹息一声,拖着痛脚,一步步慢慢地走向电梯。
谁知道第二天,她又在楼下“巧遇”了汪云昶。
“嗨!”他亮出一口白牙,在晨光照耀下异常夺目。
可恶,怎会有人牙齿白成这样?她低头咕咙,抬头时还是眯眼笑的表情,“嗨。”
“上车吧。”他努努下巴,“你的脚不方便。”
她慢吞吞地蹭过去。他说对了,昨天下班自己搭车回家,还要去超市买菜,果然辛苦极了。首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吃不了苦。爬上车,她系好安全带,“汪经理,你心肠真好。”
汪云昶淡淡一笑。心肠好?不知道再相处一段时间,她会不会这么想?大概会用博美表情在背后狠狠诅咒他吧。“我都说不必叫我汪经理,你可以叫我名字。”
“喔,好。”最好没什么机会叫他的名字。她在心里切念。
她偷看他。汪云昶从后视镜看到了,心情愉悦地开车,瞥到她的便当袋好像特别鼓,“你今天带这么多东西?”
“是,因为脚伤,做事情比平常慢,早餐赶不及在家吃,我就带出门到公司吃。”她解释。
“真好啊,我自从上班后,只有偶尔回家才能享受到这种家常的东西,早餐更是有一顿没一顿的。”他看了看她的便当袋,好像很努力要控制自己别流露垂诞的眼神。
范成愉假装没有看到,想要三言两语带过这个话题。“我做的只是很简单的东西,煮了一点粥”
“皮蛋瘦肉粥?”他眼睛透出光。
范成愉继续假装没看到,头皮发麻地承认汪云昶的鼻子很灵,“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