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又道:“美淑啊!你一定要小四负责!我下午特别看过黄历,明天就是黄道吉日!跋快把喜事办一办,再这么下去,就要大肚子进礼堂了!你不用担心红包,我一定包最大的啦!”
范成愉再度羞愤欲死。
而汪云昶在楼上的kingsize床铺上惧意地翻了个身。大家都知道了吧,他和范成愉,真的是“好普通”的朋友呢。
春节假期就在普通朋友的纠缠中结束。离开的前一晚,许蔚蓝当着众多亲戚包括范成愉的面约了汪云昶出去,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才回来。
这好像有点过分吧?婶婆很不赞同的谴责,倒是范成愉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看了汪云昶一眼。不过,汪云昶回来看她的眼光更奇怪,明明蹙着眉,却又似笑非笑。
表情很算计吶。范成愉闷闷地想。
第二天一早,汪云昶载着她回台北。
“今年有很多好日子,想结婚打通电话回来就好,我给大红包。”临行前,婶婆还抓着范成愉的手不肯放,顺便瞪了汪云昶一眼。
那个嚷了好多天的红包还是没有成功送出去。
车里还是环绕着那首歌,“只要你轻轻的一笑,我的心就迷醉;只有你的欢颜笑语,伴我在漫漫长途有所依……”
看着车后座堆得快放不下的礼物,汪云昶口气很不平衡,“成愉,你很厉害嘛,几天不到,就把我所有的亲戚都收服了。”
范成愉弯着眼笑得开心,很谦虚地说:“没什么啦,做人成功而已。”还很小心地双手合十拜了拜。
她不过是某天和汪妈妈一起窝在厨房时顺手炒了几道菜,从此汪家亲戚全部倒戈,偏向她这边。
“得了便宜还卖乖。”汪云昶笑斥了声。他看看她,欲言又止。
范成愉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看看你去我家几天有没有被养胖。”他打哈哈。
范成愉直觉他想讲的不是这个,可是又猜不出。难道与昨天他和许蔚蓝出去有关?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昨天晚上去吃什么了?”
因为红灯,汪云昶停下车,长指敲打方向盘,转头看着她,“成愉,妳打算和我交心了吗?”
“嗯?”她愣了愣。
他微笑着凑近看她,“通常,你是不太会问我这种没营养的问题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在介意蔚蓝的事吧?”
范成愉真想一巴掌拍掉他脸上的邪恶笑意。“没有。”
“啧,诚实一点不吃亏,你脸上明明就写着‘我介意得要死’!”他心情飞扬,单手搁在方向盘上支着下巴笑看着她说:“我没有想过要跟你隐瞒我和蔚蓝的关系,我跟她之间已经升华为家人,不会复合也不可能复合。”
好啊,那就诚实一点。“我是在想,你明明就有话想要说,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他微笑,“那是因为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有结果,除非……”他顿了顿,迎上她探究的目光,“你做好要和我交心的准备。”
交心?又听到他提到这个词,她微皱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交心,”他长指邪恶却不带任何暧昧地滑下,停在她心房处,“把藏在这里的,属于你所有的秘密统统告诉我,让我看看,住在你心里的那些大小表怪究竟有多么邪恶。”
范成愉不知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是话语而轻轻颤抖一下。她吶吶地说:“不。”
汪云昶微笑着收回手指,“所以我说,问了也不会有结果,不是吗?”
然后,发动车子,朝住处大厦开去。
他的脑中,一直不停倒带回想的,是昨晚蔚蓝告诉他的那番话。
云昶,如果范成愉真的是毓希的姊姊,那么她是结了婚的。
蔚蓝甚至带来几年前的八卦杂志,那是香港的一份八卦周刊,关于香港连家一个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还附上当年的结婚照,照片上巧笑倩兮的新娘赫然就是这段时间他心心念念的人。
“是的,我几年前在香港的社交宴会上也见过她。”昨晚,他并非和蔚蓝单独吃饭,大哥也在,点头证实了蔚蓝的话。
所以,那时大哥才诘异地问:“是吗?是姓范?”
所以,她那时才说:“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蔚蓝亮出最新一期的八卦杂志,“她消失了两年,这是最近被狗仔拍到的,云昶,这个背影,你应该不陌生吧?”
不陌生,那个男人背影就是他的,而且那些背景他也不陌生——正是那天他拉着成愉去的百货公司门前。尽避成愉跑得快过神力女超人,最终还是没有逃出狗仔的镜头。
难怪她说得一口流利的广东话,不爱去人多的地方,出门总要将自己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
可是,不对……他知道,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有个环节一直扣不上——
隐中显,显中数,个中有玄机,参得透了,直上仙梯。
该死的,她求的那首签诗,最后难道是求来考验他的吗?
忽然一阵尖锐的喇叭声,汪云昶急忙接转方向盘,车子斜斜地和前方失控的一辆车擦身而过,范成愉被车子的大力旋转抛得头晕目眩,“咚”的一声,头撞到车窗玻璃上。
汪云昶连忙停下车,抓过她查看,“有没有受伤?”
范成愉揉了揉头顶,“没事,就是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