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宇文蕾倒吸一口冷气,“还好闪得快。”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见那家伙弹指间琴音越来越急,波涛澎湃,而宇文蕾几无还手之力,只得拔腿狂奔。
“老天,这种无形的东西,怎么办啊!”转眼间竟已奔回木楼之前,身后劲气尾随而至。不好,他们还在里面!怎么办?你死?我活?宇文蕾头一拧,一咬牙:“臭影子,看我破你的魔琴!天璇剑法第九式,剑流飞旋!”瞬间银光暴涨,竟化作一张盾牌,硬生生将那排山之势挡住。两力相撞,气劲飞旋,屋顶立刻就被掀起,远远抛开。
“咣”的一声巨响,银光四溅,同时琴音嘎然而止,巨大的反弹使树顶之人再难立足,一个倒转跃下地来,落在了楼前百步开外,而那张琴则是插在地上,琴弦全断。而宇文蕾则是重重地摔在了楼内,手里的剑只剩了个剑柄,只觉得喉里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这家伙,什么来头,好深厚的内力!”宇文蕾把嘴角一抹,柳眉一皱,单手撑地爬了起来,撞到窗前向外望去,那人正站在楼外,竟没有杀过来。心中顿时一宽,“吁,也该退兵了吧,我的剑坏了,你的琴也好不到哪去吧。”可那人却只是站在那里,却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等等,他在干什么!
“不妙!”宇文蕾心里一惊,那家伙好像还带了备用的弦!这动作不是正在续弦?!心里一急,喉中竟又是股热流涌来,头也有些发晕了。不行,我还不能倒下,要不然那两个人怎么办!谁知想到此竟是心中一亮。
“臭乞丐,快吹笛子!”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想死这大概是唯一的希望了。宇文蕾咬咬牙竭力地喊着。
谁知却是个淡淡的声音传来,“我为什么要吹?”叶青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他们是冲那家伙来的,又不关我的事,我才不要惹麻烦!”
臭乞丐,难道这家伙是这种人?!“臭乞丐,算我看错人了!”宇文蕾情绪一激动,嘴角又渗出血来,却是擦也不擦就摇摇晃晃的向神情呆滞的南宫逸走去。
叶青看她这样子皱皱眉头,“你以为你可以带着他离开这?”
“哼!”宇文蕾狠狠地蹬了他一眼,“我们不过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我的事要你管!”
叶青脸上微微一震,一脸愣然,虽然这是计划之内的反应,不过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怎么倒像我欠了她债似的?”没关系,这叫作欲扬先抑,嘿嘿!正在叶青还在打着算盘的时候,楼外,琴音再次响起,这次一改之前的汹涌澎湃,而是变得飘飘忽忽,轻柔的声音仿佛恶魔的呓语。
“这种曲子……这家伙是哪里的怪物!”叶青喃喃自语,一眼撇到正向南宫逸走去的宇文蕾。“危险!”话音一落,就见南宫逸突然睁开双眼,竟是暴涨的绿芒!
叶青一把将宇文蕾推到一边,然后紧盯着南宫逸,“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咔一声,青叶竹的外套被退了下来,“嘿嘿,死丫头,你要记得事成之后把那本书借我看哦。”
宇文蕾咬咬嘴唇,挤出几个字来,“乘人之危的家伙!好,我答应你还不成!”
“哈哈,成交!剩下的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亲爱的解毒秘本啊――”
宇文蕾只觉得眼前一花,这家伙之前的冷淡竟一扫而空。只见他拿起笛子凑在唇边,鼓起了腮帮子就那么一吹,一个极为尖利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啪”的一声,南宫逸直挺挺的倒回床上去了。而同时琴声也停了下来。
楼外的人抚平琴弦不安分的震动,神色却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就在这时,地上传出了沙沙沙的声响,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但见黑衣人双手一挥,四周血光飞溅。可是还未待他缓过劲来,下一波的攻击又开始了,无穷无尽,怎么杀也杀不完。黑衣人眼中精光暴涨,这才看见这夜幕中,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无风的草丛竟自己摇摆起来――莫非是蛇群!
黑衣人忿忿地紧盯着木楼,突然一跃而起,借着钢丝落回树梢之上。只见他一扬手,林中黑影又有了动作,一个个弹丸状的东西如冰雹般被抛了出来,落在草地中,砸在木楼上,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接着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这等火势,任谁也是插翅难飞了。
“哼,看你们能从这霹雳弹里逃脱?是你们自找的,与我作对就是这个下场!反正我要的东西这点火也奈何不得,呵呵,哈哈哈哈!”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当黎明的曙光洒满大地之时,雪岭的恬静却已不再。木楼没有了,一帮身着黑色夜行装的人在忙碌的清理废墟。但是他们除了一口水缸,一个破炉子和一些药材家具的碎片外什么也没找到。
岂有此理,真的插了翅膀么?还是连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毒人也被烧得骨头都没了?黑衣人一气之下浑身的内劲竟爆了出来,从大火中幸存的水缸立时被炸得粉碎。而这一瞬,他的眼睛竟已无法挪开了,那个大水缸下,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露了出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浑厚的大笑声响彻天地。“哼,我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脸上,闪过一抹残忍的微笑。
这时,从成都府出来了两个奇怪的人,送父回乡的少女和一个年轻的车夫,押的是一口大棺材!不用问也知道就是死里逃生的宇文蕾和叶青了。没办法,南宫逸必须被送去一个安全的所在疗毒,而现在唯一保险的也就只有宇文山庄了。在得到山庄的接应之前,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好不容易混过了城中的耳目,憋坏了的两人一出了城就全没了那份缅怀死者的肃穆。
“死丫头,为什么只给我上册!”叶青怒视着马车中的少女。
宇文蕾白了他一眼,答道:“我怎么不记得答应了给你看全本的?”
“那为什么我得做这种倒霉事!”叶青忿忿地举了举马鞭。
“把书还我了你爱去哪去哪,我才难得管你!”少女没好气地答道。
“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也,这就是堂堂宇文山庄的作风!”叶青干脆将两手在胸前一插,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宇文蕾探出头来,凑近答道:“你要的我也给你了,还要怎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挖地道是干什么的,我没找你把药材讨回来就不错了!还有,不想惹麻烦就别把不该说的话挂在嘴上。”
“是,大小姐!”说着狠狠抽了马屁股一把,“哼,死丫头!”
马儿一声长嘶,疾驰起来。车后的棺材“咣咣咣”地在颠簸中响个不停,把尘土扬得老高。
朝阳下的,是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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