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的某天,当我把《刘村的改革开放史》的上述章节从起点小说网转载到我老家的网站新化人论坛发表时,我收到了来自家乡群众的大量跟贴。这些跟贴经过简单梳理大致可以分成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观点以论坛的版主瘦成大虾和lxjie2345(狗皮膏药)为代表,他们对我所写的有关刘二杆耍流氓这段文字持反对态度,瘦成大虾直截了当批评我的文字“很黄很暴力”,lxjie2345(狗皮膏药)则委婉地批评我的文字“描写过于细致。”另一种观点则以广大家乡群众为代表,他们对我这段文字表现出强烈的兴趣,纷纷呼吁我要紧紧围绕艺术创作的需要和广大读者的需要,树立和培育先进的创新理念、强烈的创新意识、鲜明的创新个性和出色的创新能力,在有关奶子、屁股和大腿的问题上勇于创新,开拓进取,使之既能激发身体反应,又能引起心灵共鸣。
虽然我深知,对于网络写手而言,只有坚持群众观点,深入基层,深入实际,虚心听取群众意见,真诚以待,耐心细致地服务群众,从心底尊重他们,把有关奶子、屁股和大腿描写得进一步的细腻生动,才能赢得群众对自己作品的支持,提高作品的点击数和推荐票。但我作为一位一名富有责任感的知识分子,作为一名治学严谨的业余史学家,我决定与群众的呼声与立场背道而驰,宁愿损失点击数和推荐票,在有关奶子、屁股和大腿的问题上尽可能采取保守的态度。
在王贵花脱下汗衫扯下裤子露出硕大滚圆的奶子和肥白浑圆的大腿之后,在王贵花睥睨一切无所畏惧地发表了慷慨激昂感情澎拜的演说之后,刘村群众隐藏心中的正义感和使命感如火山般爆发了,群众熬粥般的嗡嗡议论逐渐变成了炸开的锅,噼里啪啦地在禁闭室的上空崩响。
“张师傅,你们这样子怕是有些太过份了哟。”
“张木匠,王贵花这话说得在理呢!刘二杆该坐牢该枪毙应该是由政府管的事,你们随随便便打死刘二杆也是犯了王法的啊!”
“张木匠,大家都是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们也得讲点良心哟!”
……
在王贵花的英勇行为之下,在刘村群众的群声抗议之下,正义之旗突然转换了阵营,所向披靡的张木匠一家溃不成军节节败退。他们无力的垂下了手中的家伙,站在禁闭室门口扯着嗓子先操了刘二杆他娘操了刘二杆祖宗十八代,再操了王贵花她娘操了王贵花祖宗十八代,又操了刘村群众的娘和刘村群众的祖宗十八代之后,狼狈地从禁闭室撤退,骂骂咧咧地奔向刘二杆家,先是砸了刘二杆家的大门,接下来砸碎了刘二杆家的锅碗瓢筷,最后又一锤砸碎了刘二杆家的祖宗牌位之后,才心有不甘地结束战斗。
刘支书这天下午没有参加禁闭室门前的集会。刘支书对即将于第二天举行的刘二杆专场批斗会高度重视,在精心指挥筹备了相关准备工作之外,对批斗发言稿尤为重视。刘支书对批斗发言稿坚持高标准高质量,取了满意的成果。刘支书的具体作法是:一是领导高度重视,全程主导报告撰写。刘支书作为刘村第一负责人,牵头组成了刘支书为首的批斗会发言稿写作领导小组,组织了以刘村小学王老师为代表的刘村知识分子及先进分子组成的写作班子,同时设立以刘村小学为中心的写作办公室。在批斗会发言初稿和几次修改稿的撰写过程中,写作领导小组和写作班子成员分工负责,密切协同,严格把关,确保了批斗会发言稿的高标准高质量。二是精心组织推进,充分征求各方意见。在刘支书确定了批斗会发言稿的框架基础上,写作班子结合个人的分析判断情况,形成批斗会发言初稿,提交刘支书审阅,再征求刘村其它领导人员如副大队长、出纳、会计等人员的意见,再综合意见,报刘支书审核定稿。三是紧扣重点,做到“三个决不放过”,即不把刘二杆的违法犯罪事实讲清楚决不放过,不把刘二杆的恶劣影响讲清楚决不放过,不把刘二杆批斗得象人人喊打的老鼠象臭狗屎决不放过!发言稿同时还分析了刘村建设面临的突出问题,并逐条分析原因,提出了七个方面的改进措施。发言稿还对进一步加强刘村领导班子自身建设提出了改进措施,并明确提出,要使个别不作为不称职,不能为刘村群众谋福利不能确保刘村一方平安的领导自觉下台去,否则刘村群众坚决不答应!
这天下午,刘支书最终审核通过了发言稿。刘支书对发言稿非常满意,为此他在写作办公室即刘村小学专门邀请写作班子全体成员喝了酒吃了红烧肉。写作班子喝了吃了刘支书请的酒和红烧肉之后,激动得不得了,纷纷发言表示坚决团结在刘支书为核心的刘村领导周围,在刘支书的带领下开创刘村改革开放的新局面。
刘支书对大家的发言也很满意,他指着王老师兼代理校长涨红的脸说:
“你他妈水平不错,进步很快,不比老子我差多少啦!好好干,到年底吧,到年底我就把你的代理去掉,正式提拔你为校长!”
刘支书又指着另一位写作成员说:
“狗日的你水平也不错,过了年吧,我提你当个生产小队长!”
刘支书喝完酒吃完红烧肉回到家时,才从婆娘的嘴中得知下午在禁闭室门前发生的热闹事。刘支书一听,急冲冲地去了禁闭室,在禁闭室门口看到了正蹲在地上打瞌睡的刘革命。
刘支书一脚踢到刘革命屁股上,破口大骂:
“你他妈狗日的!你这蠢货,还真准备开门啊!刘二杆要是真的被张木匠一家搞死了,死的就不只是刘二杆,说不定还有你!我也该受你的牵连,麻烦大了!你这扶不起的阿斗!我算是看错人了啊。明天就要开批斗会了,你给我好好看住刘二杆,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
刘支书在骂完刘革命之后往家走的路上,听到村前屋后三三两两的群众围在一起热烈地议论着王贵花的奶子和大腿。刘支书心里突然萌生了对王贵花的怒火。当然,刘支书不是因为王贵花站在刘二杆同一战线上感觉恼火,还是对王贵花当众露出奶子和大腿感到生气。刘支书想,王贵花你这奶子和大腿除了刘爱国之外,就应该只能让我欣赏了,你她妈的怎么能这刘村群众这么大范围大面积的欣赏呢!
刘支书刚闷闷不乐地踏进家门,刘大队长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刘支书看了看满头是汗的刘大队长,既不让座,也不倒水,还是不冷不热地说:
“丧事办完了吧?丧事办完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刘大队长并不理会刘支书的话。他开门见山地冲着刘支书说:
“刘支书,刘二杆的事我听说了,别的话我不想多说了,我只想奉告你一句,不管刘二杆是耍流氓还是强-奸,你现在立即把他放了!取消明天的批斗会!”
刘支书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会心疼哟!当然罗,这也很正常,刘二杆是你提拔的人嘛,你和刘二杆是穿同一条裤子的嘛!可是,狗日的你不想想,你一个生产队长有什么样权力命令我堂堂的支书呢!让我听你的?你反天了哟!你没个逼数了哟!”
刘大队长针锋相对地说:
“你这狗日的别把好心当驴肝肺!我才不是为了刘二杆,我是为了你!你知道刘二杆几年来不出工是在忙什么吗?我告诉你吧,他在搞发明!他的发明不仅能为刘村做贡献为新化做贡献,而且能为全中国做贡献为全世界做贡献!他的发明一旦成功,我们中国人从此再也不用干活了,不用干活也有用不完的钱,十个亿,一百个亿,一千个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他的发明将轰动全世界,它将使咱中国在短期之内彻底改变贫困面貌,在短期内实现四个现代化,短期之内成为世界上最富有最强大的国家!什么美帝国、英帝国、小日本,还有那个搞修正主义的苏联,到时都得跪着哭着求着咱中国卖点发明给他们用!你听明白了吧,你知道刘二杆的发明有多重要了吧!”
刘支书怔怔在看着刘大队长说: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又是什么狗屁意思?你是不是因为死了岳父把自己弄癫了?”
刘大队长说:
“你放心,我没癫,我好着呢!我再告诉你,刘二杆的发明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省领导已经接见了他!你看看,这就是省领导送给他的烟,大中华!你这辈子见过这种烟吗?我敢肯定,就是公社书记就是县长也没见过这种烟,可刘二杆天天抽这种烟!我再告诉你一点情况,刘二杆的发明一出来,邓主席都会接见他!所以啊,如果你不放了刘二杆,如果你不取消对他的批斗,如果你影响了他的发明,你就将成为刘村的罪人!成为湖南的罪人!成为全中国人民的罪人!成为全世界人民的罪人!由于保密的原因,我只能对你说这些了,你听不听我的话,自己看着办吧!”
刘大队长说完,摔门愤然而去。
刘支书感觉到刘大队长的确是癫了,张口闭口的全是疯疯癫癫的话。可刘大队长的话说得又是如此的坚定,坚定得不容置疑。刘支书慌了神,拿起手电,紧走慢跑到公社,把刘大队长那些疯疯癫癫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向公社书记做了详细汇报。公社书记听了汇报之后,既震惊又怀疑:
“他的发明将轰动全世界,它将使咱中国在短期之内彻底改变贫困面貌,在短期内实现四个现代化,短期之内成为世界上最富有最强大的国家?邓主席将接见他?我的老天,我怎么就从来没听过呢这么着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天的批斗会暂时取消!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亲自去刘村审审刘二杆,摸清他的屁股再决定下一步的事!你现在回去,赶紧组织民兵力量加强对刘二杆的看管,既不能放了他,也不能让其它人伤害他!快!”
刘支书受领公社书记的指示后,赶紧起身告辞,一路小跑着往刘村赶,走到半路时,遇到了迎面飞奔而来的刘革命。刘革命一见刘支书卟嗵一声跪在地上:
“支书啊,不得了,出大事了哟,刘二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