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你总有名字的吧!”
“……‘儿子’、‘少爷’。”
“什么?!”
“我周围的人就是这么叫我的:‘少爷’,父亲则一直叫我‘儿子’。”
“你在故意整我吗?!”
“……信不信随你,他们一直都是这么称呼我。”
东方男子往里翻了个身,拿背对着安琪拉,好像一个闹了别扭的小孩。
“好吧,我换个方式。”安琪拉坐在床沿,“你家在哪里?”
“家?”
东方人倏的立起了半个身子,被子褪到了膝盖下。
“……我不知道。父亲把我装在一个行李箱里,没日没夜的关了很久很久,才把我带到这个叫做‘美国’的地方,他说美国是世界上最繁华肮脏的游乐园,跨出了家门,就会被可怕的怪物吃掉,所以他从不允许我出门……可是我已经厌倦了那个波澜不惊的伊甸园,所以才偷逃了出来。不要说我搞不清我家究竟在哪里,就算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
安琪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跟一个不可理喻的小孩说话!
“什么行李箱?!人怎么可能躲进行李箱里?你们是偷渡客吗?”
东方人斜起嘴角:“怎么不可以?父亲把我切的碎碎的,胡乱的塞进藤木箱子里,上面一层摆手脚,中间一层摆内脏,最下面一层才摆头颅!箱子上还加了好几把大锁,我几乎都快被闷死了,不过好在父亲及时打开了箱子,把我重新整合了起来。”说毕,他立起一条腿,将手搁在膝盖上,看着安琪拉意义不明的笑着,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
听了这些没头没脑、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安琪拉本想夸张的大叫一声:“你恐怖小说看多了吧?!”不知为何,竟说不出口!她感喉咙像燃烧起来了一样,干渴无比。
也许是她诡异的眼神引起了东方人的警觉,男子闷哼一声道:“怎么,你也想把我切碎?”
安琪拉干笑一声,却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这男人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像在暗夜中蠢蠢欲动的掠食者,浑身散发着一股内敛却又炫惑的死亡气息,慢慢侵蚀着猎物的神经系统。
不同于西方人所习惯的那种视觉冲击,东方人的含蓄、神秘感在他身上一览无遗,就像一种慢性毒药。
安琪拉忽然涌起了顽意,她往前凑了凑,笑道:“我总该称呼你点什么吧?不如这样,就叫你‘brant’好了!怎么样?”
b-r
这将会是一个给世间带来无数灾难的恶魔之名。
“妖精。”她在心中默念着。
“……随便你,反正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brant将下巴搁到了胳膊上,嘴角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如悄然绽放在幽夜中的罂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