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猫咪的脚爪般轻轻踩过,悄然之中,钟小晨已经是高一的少女,她长大了,长高了,也长出美女的风韵了,虽然她不像别的女孩打扮得那么时髦华丽,但素朴、整洁的衣着与她清丽的面容交相辉映,彰显出楚楚动人的美,她的美与厉咏曼那种光鲜靓丽的美不同,她美得就像一朵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空谷幽兰,浑身散发着清纯柔和的气息。在离家的这几年里,钟小晨和外婆相依为命、相儒以沫,虽然日子清贫,没有锦衣华食,倒也过得其乐融融,平平淡淡才是真嘛。虽然每月接受了父母一笔可观的赡养费,但她深知外婆一面要照顾她的衣食住行,一面要担心她的学习费用实属不易,于是她每天除了在学业上加倍努力外,还帮着外婆在家中忙里忙外。从高中开始,已过了享受义务教育的时期,于是她晚上和周末还到外面打了几份工,虽然她还未满18岁,但像她外表这么出众,又吃苦耐劳的女孩,找份简单工作并非难事,虽然艰辛,她也获得了什么都愿做、什么都能做的干劲以及宝贵的实践经验。
万里无云的碧空下是争放的百花,年轻女孩们漫步在街上打扮得花枝招展,仿佛要和百花争艳,热闹的街头,连鸟儿都兴奋地站在枝头卖弄着歌喉,这样美好的周末对别的学生来说是休闲放松的好机会,而对钟小晨来说却是加倍倍忙碌的一天,她在蛋糕店里迎接了初生的朝阳,又送别了西下的夕阳。
此时,店主的女儿张美罗懒洋洋地从摇椅上站起来,像英国女皇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傲慢的语气说:“喂,钟小晨,你这次可要快点把蛋糕送到客户那里,要是像上次那样累得在半路上睡着了,我可绝不会轻饶你哦,对你这种人越宽容,你就越会得寸进尺,再怎么样你也是拿了我们家工资的!我怎么能让你白拿?”
“就是,就是,如今的女孩子一边拿着别人的工资,一边想着如何偷懒,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们这里又不是慈善院。”店长张美恒一边接道,一边嫌恶地看了她一眼。
钟小晨对她们刻意的指责、刁难没有丝毫埋怨,她恭敬的鞠了一躬,打开了柔和的嗓音:“姐姐,阿姨,真的很对不起,我保证不会犯上次的错误了!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弥补我的错误!”说完,她手脚伶俐地拿起两盒蛋糕出了店门。
出了店门,穿过两条马路,走过三条人行道,钟小晨很快就要到达客户家了,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怀着悠闲的心情走在廖无行人的街道上。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闪电般窜到她身边穿,并飞快地抢走了她手上的一盒蛋糕。
她反映也够迅捷,几乎在同一时间伸出手死命地抓住了那身影的衣角。
那身影一回头,她看到的是一个面庞相当俊美的少年。
美少年一用蛮力,很快就从她手中挣脱开来,随后脱兔般灵敏地跑了。
钟小晨力不从心地在后面追赶了几下,然后气喘吁吁地带着哭腔喊到:“回来,你这个坏蛋!”
此刻,她的心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巨石,刚才的闲情逸致一下子荡然全无,她走在空荡的街道上,觉得夜风从后背穿透到前胸,让她冷得如置身冰窟,是的,是真的很冷,这是濒临绝望的冷。来到客户家门口,她犹豫不决、徘徊不前了好久才按响了门铃。
主人开门后看到她,声音立刻显示出不满:“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上次是累得睡着了,这次又有什么理由?”
钟小晨的双眼不敢正视他,声音也细如蚊哼,她用带着哆嗦的手把只剩一盒的蛋糕递到他面前:“叔叔,对不起,我在路上出了点事!”
“怎么只有一盒?还有一盒到哪去了?”
钟小晨像被判了刑,声音越来越小:“在路上被坏人抢走了。”
中年男人脸一下黑得像包公,他大手一挥:“走开,我不要了!”
钟小晨拽紧他的手,求救般的说道:“叔叔,您别生气好吗?我明天会做好一盒再给您送来的!”
中年男人无动于衷,想要关门。
“等一下,叔叔,您尝尝看,今天的蛋糕很好吃的!”钟小晨还想挽救局面。
“妈的,烦死了,看到你就讨厌!”中年男人用力一甩,钟小晨连人带蛋糕一起被掀了出去。
“轰”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带关,钟小晨含着泪,拣起被弄脏的蛋糕,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进了漫漫无边的黑夜,她像一只可怜的小虫一样逐渐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