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小晨尽管经过了昨日一整天的忙碌,她依然早早地赶上了初生朝阳的步伐,她麻利地完成了每天必经的穿、漱、吃三部曲,礼貌地和外婆道别,然后背上书包充满朝气地踏上校园之路。体验了昨夜工作的苦难和外婆的温情后,她读起书来更加发奋努力、精力百倍了。
放学之后,她仍然不辞辛劳地赶往了蛋糕店。店里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宁静,可她不知道,在这宁静的表面下,埋藏着多少蠢蠢欲动的暗涌,这些暗涌一旦出动必定波澜壮阔!
她放下书包后,厨房里走出了一个少年,她和少年同时对望时不由得呆住了——因为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抢蛋糕的贼!
“怎么,你们认识?”张美罗诧异地开了口。
钟小晨从这个少年眼中读出了悔恨、歉意和哀求,她是个心软的人,于是她马上应道:“我和他不认识,不认识!”
张美罗此刻变得热情起来,像她这样豆蔻年华的女生是很爱聊男生的,尤其是聊很帅的男生,只见她像大坝开闸似的滔滔不绝:“我身边这位的帅哥叫韩冰,是从我们学校退学来打工的。虽然你不认识他,但他的名字在我们学校可是如雷贯耳哦!他之所以这么出名,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帅气,更因为他的个性。他在学校极少说话,有时候一天可以不张嘴,他不对任何人热情,不和任何人交朋友,没有人能揣摩他的内心世界,但沉默而神秘的他居然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在我们学校暗恋追她的女孩那叫车载斗量,可他一无所知似的,从不正眼看那些女生,他的冷酷不知揉碎了多少颗芳心!大家都觉得他像冰一样冷一样深邃,所以很多人背地里称呼他‘冰一样的帅哥’。”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她和这位冰山美男有什么美好往事。
管他帅过潘安,酷过施瓦星格呢,人老了就青春不在、骄傲不在,内在美才是永恒的美!钟小晨心里不屑,可习惯上,她依然表示出热情和礼貌,她友好地伸出右手:“你好,以后多多关照!”
“好!”韩冰没伸手,他的声音冷峻,目光也冷峻,真是人如其名啊。
钟小晨皱了皱眉,感觉就像碰了块冰,心想和这样冷酷的人做同事,就像每天都要面对寒冬,真是命苦啊!
深夜,蛋糕店里,张氏母女俩召开了小型家庭会议。
张美恒语重心长地说:“女儿,你又带个人来店里干嘛啊?有了钟小晨那丫头,店里的人手已经很够了,我们这里又不是大商店。”
张美罗娇嗔参半地说:“妈,我就是想要韩冰来店里工作嘛~”
张美恒是过来人,她意识到女孩十七岁已经不小了,熟话说得好,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忠情呢:“你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张美罗破天荒般难得地害起羞来:“妈~您什么意思嘛?”
张美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她的脸向她坦白了一切,她佯装生气地伸出手在她脑门上指了一下,老成地说道:“从小你吃喝拉撒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过来的,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会不知道?”
张美罗干脆不再矫情地和她绕来绕去,直截了当地说:“是又怎样?”
张美恒眼神锋利得如同刺了她一下:“书没见你读进去多少,这方面你倒是读进去了,赶明儿人家忙着读博士的时候,你在忙着结婚呢。”
张美罗开始拿出大道理教导母亲:“我又没说光恋爱就不读书了,爱情这东西就和饿了就要吃饭,胀了就要撒尿一样,是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有的正常的心理反映,您总不能让我饿了不吃饭,胀了不撒尿吧?”
“算你还读了点书,还真会形容啊你!”张美恒乐了,随后,她的眼睛变得像夜猫子一样闪亮,“那个丫头走得越早越好,有什么好办法?”
张美罗用同样的眼睛看了她一眼,走到桌前:“这还不容易?”话一说完,她随手把钟小晨做的蛋糕丢到了垃圾桶里。
张美恒冷冷一笑,用赞美的眼神看着她:“女儿,你够狠,够不折手段,不过在这个社会往往够狠、够不折手段的人才会活得比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