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不小的骚乱引来了班主任的大驾,只听她威吓一声:“你们两个给我住手,听到没有!快给我住手!”
碍于班主任的几分面子,一场恶站方才罢休。
班主任瞪圆了锐利的双目,抬了抬酒瓶子底似的眼镜,怒道:“这是在学校啊,当成你们家来撒野啊?你们两个可是女孩啊,一点形象都不注意!到底是什么事弄得你们这样闹啊?”
虎妞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她作出万般委屈状:“陈老师,是厉咏曼为了占位置挤我,把我桌子都掀翻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陈老师,她撒谎!明明是她掀翻我的桌子的!”
班主任眼睛扫向四周:“同学们,你们说,刚才到底是谁掀谁的桌子?”
半晌的沉默,吴菲儿走出人群,指着厉咏曼,满脸的义正、一口的严词:“陈老师,我看到是厉咏曼掀翻她的桌子,她才和她打起来!您一定要主持公道,不能让厉咏曼这个有前科、品行不良的女子玷污了我们书香四溢、明朗纯静的校园啊!”
领头羊出现之后,刚才还沉默的一些学生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老师,是我看到厉咏曼掀的桌子!”
“厉咏曼,你就别甩赖了,羞不羞啊?”
“厉咏曼,你这人怎么贼喊捉贼啊?”
厉咏曼麻木地站在原地百口莫辩,空气中充满了越来越浓的酸涩渗透进她的毛细孔里,她能做的,或许只有拼命忍住挤向眼眶的泪水。
“厉咏曼,你还想编造什么谎言啊?以为骗得过大家的眼睛吗?”班主任一脸铁面无私的模样,“你现在给我到走廊罚站去!”
厉咏曼咬着牙往走廊走,走到一半,她听到后面班主任的声音:“早就知道一定是她惹的获,小小年纪就对自己妹妹下毒手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同学们,以后都不要理这种人!”
厉咏曼站在教室外,面对着周围的行人对自己这个昔日的好学生嘲笑的目光和奚落的话语,想着同学和老师的侮辱歧视,让泪水往心里流淌,把哭声在喉咙哽咽。
她呆呆地在走廊上站着,站着,一直到窗外的夕阳拖着长长的尾巴快要亲吻大地,校园的美景都铺上了一层残红,宛如迟暮的美人,面对此情此景她却生不出伤感之情,她忽然觉得一颗星的陨落,一只蝶的折翼,一朵花的凋零也不过如此。
放学路上,厉咏曼又和殷嘉玄结伴而行,可这段时间的他们和前阵子的他们不同了,问题出在厉咏曼,生活翻天覆地的改变令她比原先低沉了好多,校园软暴力往往比硬暴力更硬,更嚣张,更庞大,更杀人于无形,它给你造成的不是外伤而是内伤,它一点一点的消磨你的自尊自信和意志,最后把你变成心理残疾丧失生活勇气的废人。不过此刻,还好有殷嘉玄在她身边,她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他的善良、他的关怀、他的友情,如果此刻连他都离开了她,她想,她得跳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