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钟晴虽然压制了心中的怒火,但仍然冷冷地丢了句:“家里这点钱养两个大的都不够,现在还要养个小的。”
听完这句话,钟小晨咬着牙走进房门,她把头埋在枕头上无声地哭了,抬起头,脸上的泪珠在阳光中梦幻般闪烁,一切深夜的梦乡才能得到满足的幻想、遐想、痴想,在白日的现实中幻化为无,它们和这泪珠一样,在阳光中碎成千千万万,如同一副永远无法完成的拼图。
终于有一天,厉咏曼一家相敬如“冰”的日子被打破了,冰总是要融化的,积累的冰层越厚,融化时就越会像洪水般泛滥。
母亲节那天,厉咏曼给远方的母亲打了个电话送去温馨的问候,这一打却划伤了钟晴的小肠,割破了钟晴的鸡肚。
“厉咏曼,你要打你妈的电话不要在家里打,我不想这个家和她有任何联络!”钟晴瞪着眼睛对她说,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这个家我也有一份,凭什么我给自己的母亲送去一个节日的问候都不行?”厉咏曼不甘示弱。
“这个家你有一份,我女儿也有一份,有本事你就到外面挣钱养活自己,不然你呆在家里就给我老实点!”
被刺到痛处,厉咏曼一阵眼酸,她红着脖子准备对她回击。
“够了,不就打了个小小的电话吗?为这点小事就争个脸红脖子粗的,照这样下去日子还怎么过啊?”厉天雷的吼声虽大,却仍然夹杂着一丝颤抖,厉家物是人非,在凶悍蛮横的泼妇面前,他在家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好啊,你终于说出真心话了,你就觉得自己日子没法过,想起你的老相好了,想和她一起过了,才支持你女儿和她联络是吗?”钟晴理直气壮地撒起泼来。
厉天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你无理取闹!”
“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做贼心虚?”
“就算我做贼心虚,你不这么蛮不讲理,我用得着做贼吗?”厉天雷脸胀得紫青,他的气血翻腾着,几乎要跳起来。
“好啊,厉天雷你终于把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你告诉我你这个贼做了多久了?是怎么做的?不然我和你没完,我可不是省油的灯!”钟晴一哭二闹三就要上吊了。
“好了,就算是我的错,大不了我以后不打电话给妈妈,可以了吧?”厉咏曼一甩头回到房间,留下一个伤心的背影。
厉咏曼在房间里,把头死死蒙在被子里,在强烈的窒息感中她止住了哭声,只发出了一阵凄惨的呻吟。这悠长而又凄厉的呻吟似乎宣告这个家的平静即将结束。这种平静太脆弱了,即使没有这个电话,它也可能因为一件衣服、一餐饭甚至一句话或一个眼神而破灭。
“妈妈!妈妈!”她如同一个襁褓中身患绝症的婴儿,无比心痛和怀念地呼唤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