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君恩未酬身先去(二)_你既无意我便休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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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君恩未酬身先去(二)(1 / 1)

我在院子里坐立不安,转来转去,手里的丝帕都快给绞烂了,心中惴惴,昨儿晚上来人回报,阿玛他们今儿中午就该到了,不知道他们会问我什么话,会不会穿帮啊?听额娘和丫头们话里话外,阿玛脾气暴躁,但对我非常疼爱,视若掌上明珠,但正因如此,要是被发现我占了他女儿的身体,烧死我恐怕都是便宜的。

“小姐,小姐,老太爷和老爷们到了,太太要小姐快去二门。”铃儿飞奔进院门,气喘吁吁,不住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哦,知道了。”,我看看身上衣饰并无不妥,捏紧拳头,做了个深呼吸,带着丫头们出了院子。

一路上,我好像踩在棉絮上,感觉轻飘飘的,掌心里也沁出细汗。

“小姐,你脸色有些发白,不舒服吗?”雪儿小声问道,细心的搀起我的胳膊,让我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

“没事,只是有些担心玛法。”我笑笑,感动于这个丫头的贴心。

到了二门上,孙嬷嬷和内院的管事娘子们已经都在这儿候着了,见了我,忙迎上来请安。

“姑娘,别担心,嬷嬷陪着你。”孙嬷嬷拉过我的手,惊道:“姑娘,是不是吹着了,怎么这天儿还出了汗。”忙要丫头们在游廊上铺绣垫,要我坐下。我急忙拦住,道:“嬷嬷,玛法和长辈们还没来,我怎么坐呢。”嬷嬷想想也罢了,只让我靠着她站着。

大家都静静的等着,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外院传来嘈杂的声音,仆妇们在门口雁翅形排开,嬷嬷扶我退到院子正中。

“老太爷到了”门口有人喊了一声,仆妇们忙低头屈身行礼,成总管引着一乘系着帐子的暖轿穿过人群,后面还跟了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我忙低了头,屈身行礼。

“秀儿”

“妹妹”

我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两个满身汗臭味的男人紧紧锢在怀中,几乎没闭过气去,等脑子明白的时候,已经到了正院堂屋里的暖榻上,两张几乎同一模子刻出来的脸,凑在我面前,一样的胡子拉碴,一样的混合着惊喜和担忧的神色,只是一张成熟,刻着岁月的沧桑,一张青春,满脸的阳光灿烂。

“秀儿,你额娘说你不是大好了吗?怎么还这么容易晕啊,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啊?”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布满硬茧的大手轻柔的摸摸我的额头。

“妹妹,你不认识哥了么?我就说不该放那个什么发走,阿玛,我这去太医院把他揪来。”年轻的男人见我不说话,着了急,扭头就要往外冲。

“哥”我惊捂住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喊出来的。

年轻男人硬生生刹住已迈到门外的脚步,转头大步跑回来,愣愣的看着我,虎目里慢慢涌出泪水,猛的紧紧抱住我,壮实的身躯轻颤着,哭的像个孩子似的无助:“妹妹,好妹妹,你没事了,对不对,我好怕,好怕再也见不着你了,阿玛都不带我回来,你别再吓哥,别。”

我酸涩难言,泪水滑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哽咽道:“哥哥,对不起,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保证,保证”,也许这身体还保留着对他们的感情,也许他们上辈子就是我至亲之人,也许还有更多我不明了的原因,看着立在榻边眼中蓄泪的阿玛,我如同被人摘去心肝般的难过,胸口抽痛,喉咙发甜,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视线模糊中看到阿玛焦急的人影,用尽全力吐出最后一句话:“阿-玛,对-不-起,对”

“秀儿,秀儿,你醒醒啊,阿玛没有怪过你,从来都没有啊,阿玛只是心疼你才骂你的,不是真生你的气,你醒过来啊,秀儿,”

“好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我悠悠睁开眼,还是熟悉的帐顶,自嘲笑笑,看来还是没有回去,坐起来撩开帐子,寻找扰人清梦的祸根,视线一下子凝注在屋中的美人榻上,阿玛和哥哥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这么互相靠着睡着了,嘴中不停的低喃着:“秀儿,醒醒,秀儿,醒醒,”,看看窗棂上透出的晨光,又看看他们那身满布灰尘的衣裳,眼泪哗哗的滚落下来。栋鄂秀儿,你拥有这么多的关爱,为什么要离开,你怎么舍得离开,你欠下了这么多人情债要我怎么还,要我将来如何能无视他们的感受自私的离开,我不敢想象,今后每日里像一个鸠占鹊巢的欺骗者,溺毙在着这些人的关爱里,又时刻担心,如果拆穿,会面临他们怎样刻骨的恨意,我好痛苦,好矛盾,老天,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姑娘,你醒了,怎,怎么了。”铃儿进来看到我呆呆坐在床上,满脸泪痕,吃了一惊,手中的托盘掉在地上。

“啊”阿玛和哥哥同时被惊醒了,看到我的样子,急急走过来,阿玛笨拙的擦去我脸上的泪痕,惶急道:“秀儿,别哭了,你吓死阿玛了,阿玛跟你说,阿玛真的没生你气,真的没有,不信,你问你哥,他从来都不骗你的,”一把拎过哥哥,道:“臭小子,快说,我真的没生秀儿的气。”

“妹妹,阿玛真的没生你气,你说你要嫁给九阿哥,他虽然不再见你,却日日都让人回报你在做什么,吃的好不好,还偷偷跑去君舞苑看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阿玛那么疼你,怎么会真生你的气呢,快别乱想了,我”

“秀儿,你不是最信你哥了吗,他可没骗过你啊!”

两个人七嘴八舌,抢着说给我听,他们是多么爱我,绝对没有生我的气。

“妹妹,你要相信大哥,我只在小时候骗过你一个风筝,被阿玛打的我三天没下床,我再没骗过你,我保证!”看我还是没什么表情,大哥着急的竟举起手要起誓。

“好好,快起誓。”阿玛催促着大哥,生怕我不信。

泪珠一颗颗滑落脸颊,我一手拉住阿玛,一手拉过哥哥,定定看着他们,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柔声问道:“阿玛,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被迫骗了你们,你们会不会生我气,惩罚我,不理我?”

“不会”两个人异口同声,没有任何迟疑。

“好,我信!”扬起大大的笑容,紧紧抱着他们,眼眶中最后一滴泪掉下来,落在地上。就让我骗你们一辈子吧!失去至亲的痛苦,一次就够了,还有就是,我也爱你们,所有的寂寞和痛苦,我一个人背就好。

我本来要撵他们去歇息,但他们还是不放心我的身子,让章青发给我诊了脉,再三保证,昨儿只是郁结于心,血不归经,不碍事才肯放人。又待我吃了些粥,对着几个丫头好一顿唠叨,才肯去回去歇着。我笑着看他们离开,安下心来,拈了块桂花酥,听铃儿饶舌讲笑话儿。

“小姐,你昨儿可把大家唬着了,大少爷直接把章太医拎了过来,帽子袍子乱糟糟的,笑死人了,呵呵,后来老爷抱着小姐回来,我们谁都不让碰,眼睛都红了,好吓人呢!”铃儿打了个冷颤,余悸未消。

“我额娘呢?”我有些纳闷,昨儿一直没见着额娘,今天也没来看过我。

“太太去服侍老太爷了,大太太身子在路上又熬坏了,大爷和表少爷们送大太太直接回了东风院,小姐的事二爷不让人告诉去,太太自然也就不知道了。”雪儿很好心的给我解惑。

“那额娘不是劳乏了一天了,快,我们去瞧瞧额娘。”我担心额娘的身子,这两天府中各项事务就已经繁杂了,如何再经得起劳乏一夜呢,说着就要下床换衣服。

“小姐”雪儿忙拦住我,笑道:“偏太太也惦着小姐呢,早上表少爷们已经替了太太下来,使丫头过来说了,上午要歇一歇,中午让小姐过去用午饭。”

“嗯,那就好”我安下心来,又担心自己到现在都没去看望重病的祖父是不是不对,问道“那额娘有说什么时候去让见玛法吗?”

雪儿不语,各指了一事让其它丫头们都出去,悄声道:“姑娘已是皇家的人,再去侍疾不合规矩,再说老太爷一直昏迷着呢,还是等回了太太再说吧。”

我点点头,不再提这儿事,让雪儿扶我去院子里坐坐。

坐在青石凳上,烟儿和我数着桌上落下的桂花瓣玩,铃儿和霜儿斗草玩,雪儿盯着小丫头们晾被褥,不住叮嘱她们仔细些。

“奴婢给小姐请安。”珍珠笑盈盈的站在我面前给我请安,“小姐身子还好吗?”

“好,珍珠姐姐,你怎么来了,额娘有话说给我吗?”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额娘不是在睡觉吗?

“太太正歇着呢,是二少爷从西北大营回来了,想来看看姑娘,偏太太老爷大少爷都歇了,奴婢只好先来问问姑娘的意思。”

我暗自挠头,怎么又来一个,二哥见我还要额娘的丫头通禀,也没见大哥有这么多事儿啊,是敌是友?直接拒绝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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