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五千元现钞落进了谁的腰包?为送礼又是哪两口子吵得鸡犬不宁?”
吴建平脸胀成猪肝色,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无言以对……
他超频率地眨着眼睛,蓦地心里一亮,霍地站起身说: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我即刻把钱退给他,说不定我这种廉洁奉公的美德还要受到党委的表彰呢!到那时,在人选问题上,我仍然要一意孤行……”
“好狡猾的狐狸,”赛榴花凉了半截,这张精心设计的王牌想不到一下子被这“刁德――”给废了。她丧气地耷拉着头,脸色苍白,一时竟束手无策。
沉默了一会儿,吴建平用眼角瞟着她:赛榴花低着头,深深的眼睫毛遮住那对幽深的眸子,脸蛋白嫩光滑,闪熠出一层圣洁的光辉,凤眼与小巧的嘴角微微翘着……在他眼里,赛榴花生气的样子更有动人心魄的魅力。这是一块好肉,这是一块难得的好肉,他想。霎时,刚才由于生气而暂时失去的本性又慢慢地回复到他身上,一股淫荡的激流迅即在全身蔓延……送到嘴的肉不吃,白不吃,他按照自己惯有的逻辑思维想。然而顾了这头,刘吉那头怎么办呢?退给他?对,退给他,区区五千元算什么,五千元与眼前这位美人相比真是天地之差。再说得赃款的事已被她知道了,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要三思而后行,防范于未然。看来事到如今只能割疮疤止痛了……不过,赛榴花这妹子傲得很,清高得很,她会轻易就范吗?虽说现在有的女子为了钱,为了达到某些个人目的,是不惜血本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然而她呢?她这个清高、骄傲、有抱负的美丽女子呢?他怀疑地摇了摇头……但是,“赛榴花”,他在心里喊了声,“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就别怪我吴某人狠心,说实在的,我总不能把个经理位子白白地送给你吧……”
纷乱的头绪一理清,他感到轻松多了。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微笑,他点燃支香烟,长长地吐了几个烟圈,象猫玩弄爪子下的小老鼠似的说:
“榴花,还在生我的气么?”吴建平仍笑着说道。
赛榴花气愤地偏转头,不理他。
他贪焚地瞟着赛榴花迷人的侧影,嘻笑道:
“榴花,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成心卡你,这事儿我也为难,你不是说我收了刘吉五千元钱吗?这叫我怎么办呢?”
“退给他,”榴花见吴建平的话有了转机,忙扭过头来说,“我也给你五千,嫌少,再加,怎么样?!”
“我可不敢再上当了,叫你们抓住话柄,到时候我可下不了台……”
“那你说咋办吧?”
“咋办?把个经理位子让给你,怎得意思意思吧?”
“要啥,你开牌?”
“要……”吴建平诡秘地淫笑着。
“说吧,干脆点!”
“要……”他实在难以启齿。
“嗨,吞吞吐吐的,就直说吧,到底要啥?”赛榴花问道。
“我先问你,你答应不?”吴建平紧盯着她,笑问道。
“咦!你真有味啵?没说什么事,叫我咋答应……”
“你不答应,我不说。”
“你不说我先答应,那哪成呢?”赛榴花说道。
“搞不成拉倒,算了……”
赛榴花急眼了:“好,好,我就答应!”
“真的?”
“不假。”
“什么事都答应?”
“恩――”赛榴花犹豫了一下,断然说,“都答应。”
“不后悔?”
“不后悔。”
“这可是黄天大白日你亲口说的?”吴建平笑道。
“亲口说的。”
“好,我说,”吴建平淫笑着,说,“我要的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霎时,赛榴花的脸一下子红到脖胫,胸腔里仿佛有一个愤怒的炸弹轰地爆炸了,气愤的火焰一下子漫满全身,她真想立即走拢去给这头贪得无厌的色狼几记响亮的耳光。
耳光当然痛快,她想,也却能解解心中的闷气,但它不但不会打掉他的乌纱帽,反而会彻底打掉自己的梦想。怎么办呢?答应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为了事业和理想,把自己的贞操作为牺牲品,这是得不偿失的。真惨呵!我现在竟成了只老鼠,而他成了可以随心所欲玩弄我的狡黠凶狠的猫。想到猫,她心里即刻升起了一道光:我怎么能心甘情愿任他玩弄呢?我怎么不把猫与老鼠的位置掉过个呢?他能玩弄我,我怎么就不能逗逗他呢?他利用手中的权力,贪赃枉法,作恶多端,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我被逼上梁山,不得已而为之。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只有这步棋可走了……
“怎么样?答应么?”吴建平贪焚地瞟着她,又追问一句。
她低下了头,一咬牙,轻轻迸出一个含含糊糊的字:“恩。”
吴建平顿时春心荡漾起来,伸手就要去摸她高耸的胸脯。
赛榴花一激灵,一下挡开他的手,退后一步说:“且慢,事没成,我可不能轻易让你占便宜,到时候你一得手就翻悔,我咋办?”
“那你说什么时候?”
“我走马上任以后……”
“到时候你翻悔呢?”
“我能翻悔吗?刀把子攥在你手里,我这顶乌纱帽还不是说取就取?”
“好,就依你,到时候你不履行诺言,可别怪我吴某做得出来……”
“行行行!”赛榴花一连说了三个行字。心想,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真他娘的说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