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家传之棍撇在腰间,“要是死了多省事儿!”
雨后的山路颇滑,阿发扛着白衣人踉踉跄跄往回赶。
回到客栈已是夜里二更,周三刀骂骂咧咧的开了门:“你小子这次死定了,石伯说等你回来要收拾你。”
阿发赶忙问道:“那他人呢?”
睡眼惺忪的三刀打了个哈欠:“他本是等你回来,可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咦,你背上的是什么东西?”
“野鹿”
“不是吧,穿衣服的野鹿?”
“我是怕鹿血粘在我身上,所以用布料将它包住,你看看,这布上还有血呢。”由于是夜晚,灯光比较暗,三刀也没仔细去看,嘟嚷着:“你小子这身板还能打到野鹿?真是奇了!”就又去睡觉了。
将白衣人扛到自己的房间,上好灯。此刻的窗外,已然静寂。
顾不得换衣服,就开始为白衣人做护理。
翻过白衣人的身子,背上一条尺多长的伤口映入眼帘,阿发长嘘一口气:“这得流多少血呀!”
现在有个难题摆在阿发的面前,伤口上的血渍与衣服粘在一起,若是直接上药,恐效果不好,如果将衣服脱下来,又怕伤口二次撕裂。其实有一个常识,就是人受伤了,不可能就着衣服上药,何况是在未明性别的前提下,可阿发是第一次为人治伤,居然没能想到这一点。思忖良久,最后以‘治伤一定要治得彻底’为由,三下五除二将白衣人的衣服剥了下来,“肚兜!”从小到大从没接触过女人的阿发慌了神:“现在如何是好?”
思想作了好一番激烈的斗争,“人命关天。不是我故意要看你的。”便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了。当阿发目光触及白衣女子滑嫩洁白的肌肤,心是一阵狂跳,咬紧牙关道:“镇定,一定要镇定。”
听说书人讲,行走江湖的人都随身携带简单药物,以备不时之须。去翻白衣女子的衣服里,果然发现有一瓶金创药,阿发暗道自己聪明。
伤口终于处理完毕,没有女孩子的衣服,只好将存衣给那女子换上。劳累了一整天,也实在是太困,阿发趴着就睡着了,连用过的水盆,药瓶也没精力去收拾。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任何一草一木,不再象白天里那样现实,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当阿发发又见到财神爷的时候,都没了讨价还价的兴趣,挥舞着家传之宝,将其给打了回去。
脖子好冷,一个哆嗦,阿发醒了过来。正想用手揉揉眼睛,才发现,有道寒光横在自己脖子上,急道:“好汉饶命!”。
“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快说。”
“女侠息怒,女侠息怒,小的昨晚并未作什么,只是~~看你~~你受伤,我……给你上……药了,还换~~换换`~~换了~~干干~~净~~衣服~~~”
“这么说,你都看到了?”女子怒吼道。“我~~我不是有意看故娘身体的~~你先把剑放下,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呢?你先消消气,然后大家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谈好不好?”阿发咧嘴道。
“有什么好谈的?既然你承认了,我也不算是滥杀无辜!”举剑就砍下去,阿发心里长叹:就是看了下身体,居然要陪上性命,真是不值得,早知就该让她暴尸荒野。
‘扑通’一声,有人倒了下去,不是阿发,而是那白衣女子。
从惊骇中走出来的阿发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地上的女子衣服背部开始渗出血来。原来是怒气太盛,动作辐度过大,伤口被撕裂了。
阿发作势欲踢,道:“叫你想杀我。”昨夜灯光昏暗,阿发到是没去注意这女子的长相,现在下细看去,惊岔万分,有诗从嘴里自然的念了出来:“翩若什么鸿,矫若游龙。荣绝(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这是他爹死前经常对他死去的娘说的,阿发耳濡目染,自然记得一些。阿发抬起的腿在半空中停了半晌:“唉,算我阿发上辈子欠你的。”
“唉哟~~~”阿发不小心触摸到伤口,白衣女子负痛怒吼,“放开我!无耻之徒。”
“姑娘,你受了很重的伤,不能随便动怒,什么事都要伤好了再说。如果我帮你治伤就算是无耻,那天底下的男人怕是太半都是无耻的了。”阿发正色道。
那女子想了想,道:“总之以后不准再碰我,如果你敢对我无礼,以后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