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毅法师的施工队仍在外面做业,但他们工人的条件要好过学生。他们一热便往空调大巴里钻。有冰毛巾,有饮料。大部分时间,玄毅法师同意他们在里面打牌。
夏开荣呆在路边偷偷在吃那只蛋时,一辆轿车经过他时停了下来,施坦爱惊讶地钻了出来。
“夏科长,怎么这么‘废寝忘食’啊?走,到我那里去坐一坐。”
夏开荣看见施坦爱,眼见这么美一个女人,心里是“凉快了许多。”。但考虑到自己是有任务在身的,咋好离开哩…。
夏开荣用一种十分痛苦的神情双手捂住肚子又坐了下来。施坦爱笑了。忙转身回到了车上去。
夏开荣缩在偏僻的窗檐下来,他只想找个地方坐下,理一理逐渐疲惫的神经,不料有二个学生拿着饭过来,经过他时,仍不忘奚落他几句:“夏科座,你那手里的蛋咋个黑些些的,肯定不是一只好蛋!”
“对,是一只坏蛋!”
“都这毛玩意害的!”
“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去夏科长家孵空调。”。
夏开荣经学生这么一说,才看见自己手上捏着一只吃剩下的蛋壳。忙丢掉了!
施坦爱拿了水和面包,再次过来,塞到了夏开荣手中。而他连谢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窗口里不少端着饭碗溜达过来的学生。看见了施坦爱“施舍”夏开荣的那一幕,他们边吃边用筷子对着窗口外的夏开荣,指指戳戳,像在戳他们的脊梁骨。
“哇塞,玛丽莲-梦露!”
“夏科长还有这样的艳福?美女开车送吃的来?”
“那不会是夏教授的老婆吧?”
“不是!那是易初联华超市的老板,施总。”
“真性感,身材真好。”
“…她胸脯真大…。”
这个时候猴子也看见施坦爱了,他知道如果不马上把这种无聊话题扯开,这帮水足饭饱的学生们,什么邪乎的话都会冒出来。对施坦爱肯定是一种亵渎。他急中生智,把碗往同学身上一推,就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只话筒来。作为宣传委员的他,这一招是随时随地准备好的。他一边抹着嘴边的油腥子,一只话筒便伸进了人堆里。人们一见话筒,就知道要玩政治了!胆小的学生则玩起了捉迷藏。
“来来来,看里面,看这里---”。猴子用尖嗓子叫到。人们的注意力果然回到了里面。
“说呀,说呀,接着说,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猴子当了干部,说话腔调说变就变了。
跟无聊的电视里常见的画面一样,当镜头找不到切入点时,就收回到主持人身上猛拍!从猴子的小眼睛再摇到他的大喉结,再从他枯瘦的手拍到他枯瘦的腿,猴子瞥一眼监视器上的自己,有些心虚!狼嚎似地吩咐转掉…。同时他又钻营似的把话筒移到了一个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女同学身上…。
仔细一看是汪清!汪清自从游行之后就觉得猴子对她有那种“意思”。她时不时还被这只猴子跟踪弄得有点冒火。但今日面对热情似火的话筒,她还是大方地介绍了自己。她姣好的面容顷刻间就呈现在了电视的那只小窗里。猴子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猎物,兴奋得有点气短,语言都不连贯了。
“喂喂,瞧这儿来。我们的汪同学曾经在中学里担任过‘校花’?”他恭维道,算打开了话匣子。
“那儿跟那儿啦,校花就校花啦,那还要‘担任’?”
“对,俺嘴拙,应该叫公认的‘校花’呀!”
“校花呵,没有啊!怎么把我当成了一种植物!”汪姑娘既莫名其妙又有些嗲了起来。
“我是说‘曾经’呗…”猴子狠使眼色,提醒道。
“没有!”汪清这一句大家都听清楚了,
他跟着她走了十来米远,“小汪,配合一下。”他央求道。汪清象躲瘟疫似的,只顾自已走。眼看她要走出镜头了,猴子又逮住了个机会朝墙上的作品发问:“叫你说说就说说吧,抖什么?”
汪清:“说什么呀?”
“就这幅作品吧,你认为它为什么获奖?”他指的那幅画正好是丁盛的作品‘我是一条河’!
果然,这个话题引起了汪清的兴趣!她原本是想来谈谈的。汪清说:“明摆着的啊,它是丁盛画的啊,他是院士程阳的学生”
“画本身的水准如何?”,猴子问,
“不错啊”另一个皮肤较黑的女同学冒了出来,她是黑皮小黄,不知何时也挤进了镜头。她快人快语地说,“水准高啊,博士画的嘛!”猴子问汪清:“你们是一道的?”
汪清吐了吐舌头:“是呀,好姐妹!”
马上有个男同学围上来‘啧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