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草根”艺术家并没有参加那千篇一律的开幕式,他们躲在离大礼堂很远的一个角落里,吃着香喷喷的方便面,嚼着火腿肠,喝着易拉罐啤酒,
丁盛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刚才那一幕还在他脑里回放,象扎了根一样,他被吓闷了?他一直在内心里发问:那个裸体女人怎么样了,那一只紫色的蝴蝶又代表什么意思?!他开始自责,那女人当时还在流血,流着黑色的血,说明当时她仍有生命迹象,做为一个未来的医生,自己是否太缺乏人道了!怕负责任?还轮不到自己。史历历过去逗他,想逗他笑,他笑不出来!他心事重重,她以为他在想他去世的奶奶,就不再逗了,她点了一支烟,巴了二口递给他,他抽了,看得出,他心情好了一点。历历把他借来的戏服一一拿出来,大家看清了,其实是二件洗白的旧军装!丁盛就是为了这二件衣服才撞上那“鬼”的。史历历与刘桂分别抢过来穿上,还在丁盛眼前瞎比划,直把大家逗了个笑翻天。陶茹看出了丁盛心里的事,走过来盯着他看了半天…,称已帮他胡扯了一卦,问他要不要说,旁边的历历直嚷“要说”,陶茹说他会撞上桃花运的!刘桂一听也忙过来凑热闹,问陶茹能否帮他也卜一卦,陶茹转过头只马虎地瞧了他一眼,就信口开河道:“依我看你会撞上一个美丽的吊死鬼的!”,不料,刘桂变得高兴起来,他得寸进尺道:“真有这事!”陶茹想笑,强忍住自己,又说道:“你剩早把窗户打开来,晚上睡觉时别去关,它准会爬进来”。汪清与史历历听到这都“啊”地吓了一跳,丁盛听到这,则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陶茹,手里比划着一个开窗的动作,陶茹无语,他却自言自语道:“把窗户打开来,让它进来…让它进来,”。史历历、汪清都嚷道:“瞧,丁盛又演戏了,这回演得好像!”陶茹吓着了,好像梦醒,追问道:“难道你先碰到那美丽的吊死鬼?”,丁盛猛抽了几口烟,仍然闷声不响。陶茹这时一拍大腿,大叫了起来“灵感!灵感!”大家都摸不着头脑,干果!干果!(刘桂的爱称!)陶茹象抱了一堆钱回来般高兴:“你那破剧本得改…我来改”,刘桂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你又发什么神经?”。陶茹依就信心满满!“你知道吗?我得把那“美丽的吊死鬼”的形象加进去,”,在一旁的丁盛禁不住“啊”了一声,陶茹开始自我陶醉:“那主题就深刻了”刘桂仍一脸的迷惑:“同学们看得懂吗?”陶茹仍在兴奋中:“怎么看不懂,历历和汪清不就看懂了吗!多好的戏”黑皮趁机嚷道:“太实验了吧”,陶茹又解释开了:“这你就不懂了,现代人就喜欢看这类不明不白的戏”,猴子不屑起来:“现在的人都一神经病!”猴子、黑皮又一起起哄:“改、改…让丁哥、历历姐来演…我们也上。”哈哈哈哈…这帮人借了一个恐怖的旧话题开始了一次大型的打情骂俏。只有他们带来的那台录音机仍在疲惫地空转着,“干,干”的交觥声随后不绝于耳!
在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姚院长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是一个人来的,大伙一看都傻眼了,想掩饰也来不及了。可他的表情是和颜悦色的,他手上没抱文件,而是用报纸包着二只油腻腻的烤鸡!
“别起来,别起来!接着吃!”这是姚院长开口的第一句话!
大家的心情一下子从惶恐特变为激动!还给姚院长空出了位置。最不以为然的是那位东师大的才女陶茹,刚才老姚进来大家都屁股离了座位,就她照坐着!姚绍欣看到了大家,似乎一颗心落了地…,他明显地舒了一口气!他拍拍身上的灰,见学生们又照常吃喝起来,脸上挂起了微笑。“好了,时候不早了!大家慢慢吃吧。”他说着转身就又消失了。
姚绍欣刚一出口,屋里几个“成狼”就对那只鸡争夺开了。再过了一会儿功夫,那只鸡就变成了人们丢弃在了墙角的一堆骨头!
举办开幕式的大礼堂一周来被研究生们打扫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对为什么就该花研究生们的时间?而不是全体师生的时间,那就是认为他们太闲。博士们、硕士们颇有微词!这是姚院长的主意。果然,从文件下达的一周前开始,每天就有一个个以研究生专业为背景的组织来这里报到。尽管他们纪律松散,嘴巴也嘀嘀咕咕,可他们手上的工作没闲着。扫街、揩窗,垃圾每天保持一小车。姚院长是个爱文科,喜欢舞文弄墨的斯文的胖老头!他在东医土生土长,揣摩这些晚辈的思想很准。他看到的仍是一帮懒洋洋的研究生们在磨洋工!所以,某一天当他亲自带领几个头头来参加劳动时,那帮研究生们才羞得无地自容了。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推起垃圾车来飞也似地跑着!他们边扫地还边唱歌,一付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的态度,要不是校办秘书来叫他们去开会,他们谁都不想离开这儿!这幕入情入理的表演让研究生们看傻了。打那之后,研究生们也学会了奔跑,学会了唱歌,只是校园里一下子多了许多非哭非笑的神经病!交病假单的人跟着多了起来。奇怪的是,不花那时间,那堆阴气重的建筑尽管脏乎乎,看久了倒也习惯,倒也浑然天成,相映成趣。等人们真下了一般功夫,要努力粉饰它时,它却没有以往的古朴情调,倒象一座不伦不类的大庙了。研究生们因此戏谑道:是不是姚院长要参加,话剧节就必须按照文件要求的方向来走!?老姚是不是要把我们赶进庙里去盘腿打坐,诵颂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