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虎经田功这么一威、逼、利、诱。反倒学乖了。他表面上在按那堆“材料汇编”里的思路走。而暗地里他仍抓住“狄安安”、“耿萍萍”的事情不放。有了田功的一堆材料做铺垫,做保护,他调查走访一些心里想着的事情好象更“水到渠成”了。就连田功的一帮马仔、“耳目”也看不出这其中的破绽。都以为他真在按着田功的布署…正密切关注着高校里的动态,高校里的学生。
仇虎跑到耿萍萍所在社区的派出所里调出了她“已注销”的户口资料。又通过小区户籍警了解到了她生前的一些情况。萍萍是在离异家庭里长大成人的。她从小个性顽强,好学上进,母亲是工人,又下了岗。早年家里生活困难。可耿萍萍从小就落成了美女。
这对诞生在象她那样的家庭里来说是一种不幸。可她又偏偏喜欢上了艺术,则更是一种不幸。
她与母亲相依为命,一家人省吃俭用才帮她读完了小学和中学。为了帮她实现大学梦。她的妹妹小学都没有读完,就跟在妈妈的工厂里做苦工。当年为了帮她筹到更多的钱,四十七岁的母亲不惜向六十三岁的原车间主任出卖了肉体,才凑足了她上纺织工大的钱。
可命运真就如算命算到了。命运做弄她的是那个原来的“车间主任”的儿子竟然又跟她在同一个单位里!更不能理解的是他也以相同的方式在追求她。他不光拼命追求她,也知道了十几年前他爸与她妈曾“睡过”的那件事。这更不得了啦!他仿佛受到了上天的指引。
他就是这样跟她说的…,他也要求她发扬一回“风格”,满足“上天”的一点要求,也为他“牺牲”一回肉体。当然,做为一次“牺牲”,她理应也应该得到“上天”的一堆补偿。为了防止她不从或拒绝!他把余下的威胁她的话也想好了。他说她如果真要违抗“上天”的旨意,他就会“替天行道”,将他爸与她妈…首先是她妈…当年干的“那点丑事”公诸于众!他还会到广播站把她妈“勾引”他爸的“那点事”充分广播一遍…。这还不够!他还会让他舅舅,就是眼下这间公司的经理调她去翻“三班”。最后这条“威胁”是最毒的。当时她正在复习迎考,他这一吓还真把她给“吓”懵住了。她只能感慨世道的不公!于是她终于瞒着母亲与那一位长得肉嘟嘟、不算太丑的“衙内”去过了一夜。
那一夜,据她回想,真令人啼笑皆非,那‘衙内’也够白痴的,竟然不知道“那事怎么搞”。那家伙不光大脑里没啥本事,就是男女“本能”这点事他也基本不懂。他把她压在床边上…硬“挤”了半个多时辰,累得双方精疲力竭,据她说,他竟浑然不知把自己那点“小蝌蚪”丢在那儿了?
作为交换,她却获得了丰厚的补偿,首先是一笔“磨擦”费。为了他的允诺,他把他老子的钱偷了出来给了她,说以改善她马上高考的伙食。第二笔是“初装”费…这笔开支十分巨大,几乎把这小子吓懵了吓爬下了。他把他老子的钱偷了不算,还动起了他舅舅,那位经理的脑筋。可惜他只偷了一半就东窗事发,他那双贱手就被手铐铐了起来,蹲进了大牢。后来据萍萍的妹妹说,那家伙在牢里后悔死了。认为自己只打了一回“偏炮”,就被人正儿八经关了起来。太不值得了,这他妈太傻了。
----自己坐牢连个探监送饭的人都没有。
那萍萍还是萍萍,那女孩仍是女孩。男女两人世界里只是多了一段平庸加滑稽的故事。
耿萍萍后来的情况与狄安安同出一辙: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时装t台上的新秀,模特业界的新宠,时尚界的佼佼者,交际场上的新皇后。但女人的名气大了之后,危险也就增加了。好人盯住她,坏人也就盯住了她。各种新老“衙内”又纷至沓来,挤满了后街。如苍蝇盯住了一块肉,有说媒的、介绍的、托人的…有一些有“腐朽思想”的达官贵人摸清了她那点“底细”后,更动起了歪脑筋,想“包”她做小。这当然被她严辞拒绝了…。
如今她已今非昔比…她已经荣华富贵了,谁还会把她和以前那个扎小辫讲方言的穷姑娘相提并论。如今她有了财富,地位也就有了。在人欲横流的世界上,现在她知道自己最缺的是什么,是一份感情。
与妈妈、妹妹的感情如此之好,加强了她寻觅男女之情的信心…。
可她后来出了国,出国去了半年,去开了眼界,出国以后的那段历史,“档案资料”里基本没有反映…,妈妈与妹妹也讲不清,这段历史并且有些近乎“神秘”…。
据说是一家“企业家组织”资助了她去国外“开开眼界”的。这个“组织”里的企业家她一次都没向家人透露,那应该是她的靠山。
她死之前的这二年里,她十分迷恋所谓“算命”,她去过全国许多的佛寺名刹。她认为她时坏时好的“运程”是上天注定的…。
命有大数和小限之分,运有顺风与逆水之别,悠关大数的国运都可以被人扳把,操纵,那人的百年寿命的小限一定先于人受天“定制”了。做一个恶人…与成一个好佛,就是人世间的一套劫数。
她开了眼界回国后则进了东海市首屈一指的“秋水伊人”广告时装模特公司。那个公司给了她全新的感觉,她成了签约模特,后来又成了公司管理层里的策划者之一。后来据说在“业务”上她与她的老板鲁纯有着深深的“裂痕”。这“裂痕”的由来世人无人知晓。她死的那天正好是新一届国际服装节闭幕式结束的当晚…,想不到她曾为之呕心沥血的服装节圆满落幕的时候,她的精彩人生也早早地落幕了,那一天也成了她的大限。
她为何选择上吊这样极端又不雅的死法?令人百思不解,当天法医验尸的结果与她生前写的“遗书”都说明了一个结论:她确实想死了,而且十分希望在这一天就死成。她先服用过安眠药,却没死成,那是开幕式的第二天,她在自己的高级公寓里昏睡了二天…却自己醒来了,因为服用安眠药是她几年来的习惯,药对她已形成了耐药性。她不知什么道理,她那个时候十分渴望去死,去离开这个世界。
她母亲得到这个噩耗后,痛不欲生,不久眼睛就瞎了。仇虎决定抽空去探望一下这位苦难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