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接近凌晨，清洁车在这个城市的黎明里穿梭，并驶入不同的巷子里去。

老潘用毕生的力气才把丁盛搬回到他的住所里。这样的动机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了。她那来这么大的力量和耐心？！刚进来时，她只能把他放在冰凉的地上，因她开始还不能找到电扇和灯的开关。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后，她才依稀觉得电扇和灯的位置其实就在她眼前！她毕竟在这间屋子里呆过，与躺在地上的这个英俊男人谈过艺术和艺术以外的话题。

艺术与爱情太近似了，或者说它们可以互为借口…，你只能靠心情来区分它们的存在，所以，谈论艺术往往是许多青年谈论爱情的借口，还是谈论美好异性的借口！

在这间男人的住所里，她开始发现什么都缺…，面盆里没水，热水瓶是空的，他的毛巾不常洗上面发出了酸臭…。她只能去楼上自己的住所里取了。她就这样上楼下楼跑了三次，有个邻居开门探出头来看了看，见是老潘不是贼！才又关上了门睡觉。

丁盛夜里开始了各种飞翔的梦。…梦里他首先回到了童年…。

童年的时候，他同中国那个时候的孩子一样，没有把饭吃好，…小时候，什么都要凭票来供应，在他幼儿园的时候，为了追逐一只好看的蝴蝶，他跌进了河里。还差点偿了命！后来这只蝴蝶终于被他逮住了，成了他表姐的一张照片…。

…这便是他的初恋，他为这次初恋而第一次遗精。那只“蝴蝶”后来跑进了教室，躲在教室的某个角落里。他的梦里全是在寻找那只蝴蝶，后来那只“蝴蝶”成了他高中时的一名女教师…，那只“蝴蝶”没有在他的枝头停下来就飞走了，这是他的一次单恋。他的梦和那梦的末尾是与那只蝴蝶一起去飞翔了。

当老潘继续为他檫洗身上的秽物时，他扭动了一下腰肢，调整了一下卧着的姿势，从他的鼻腔里再次传出了清晰的鼾声。她在黑夜里仅仅开了二分钟的灯就又关上了。一是担心光线穿进视网膜让他醒来。二是在这栋大楼里，孤寂地开着这盏灯，让人觉得怪怪的，还因此招来了小区里巡夜的联防队员…，那就更不好啦。她就这样在黑夜里，在他的床边，守着，等着天亮…。

她注视着这间熟悉的房间。她曾与他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那个时候是那样的生龙活虎，在不远的距离里，他们都听得见各自的心跳。

现在黑夜把他们之间的这段距离填满了，她可以完全触摸他，如果他有知觉她会这样向往着去做，也同时希望他来触摸自己，现在他只是属于他的梦里，她与他的距离比在白天的那个时候更遥远。他的身体太完美了，这样的身体对于每一个正常的处于停经前的女人都会造成诱惑！都会被心甘情愿地拖上来被它覆盖在下面。对现在的她来说，这次黑夜并没有给她提供什么机会，只是提供了一次真正的等待…，等待他那颗温热的，恋爱的心苏醒过来。

弗洛依德医生在他的那本有关梦的解释的书里…，对飞翔的梦的解释是，男人渴望勃起！

男人飞翔的梦境中就有潜意识的勃起……

她终于在她还未来得及离开他时，让她看到了他惊鄂的一幕。…他的裤裆处。有一股身体里的力量把内裤给支撑了起来…，而且越举越高。…终于在黎明到来时他勃起了！尴尬的勃起，宣言似的勃起…，这种勃起是否属于潜意识，还是属于青壮男人都会在晨间才有的那种机械性勃起现象！…，连“堕落”二字在医学词典里都不会有贬义的意思。虚实中透着苦涩与真假。有人把东医的男人概括成一个个不能‘雄起’的yin茎！它虽矗立在那里，根部却无法充血…，海绵体就难免缺失硬度！yin茎有权蔑视在道德与正义面前阳萎的男人！阳萎是什么？医学上的定义为‘男性生殖器难持久的勃起，’。但多少时间的勃起才不该算阳萎？东医的专家不好说。因为说不好便脱离了‘中国国情’！其实每一个阳萎的男人，他们都有一部精神上的‘阳萎’史！或在异性面前抬不起头来，或长期不自觉地依赖一种叫做“伟哥”的壮阳药。…

她用一条大毛巾把它覆盖了起来，似覆盖住一处火山口，这是一处活火山，它永远也没有休眠期…。

她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悄悄退出来他的房门，听到门上“卡”一声锁住后，她才又轻轻的回到楼上自己的住所里，而在上楼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心狂乱不已。有一种不安份的疲惫逐渐表现了来。

她为下面的那个男人，为那个男人的那次勃起而感动。丁盛呀丁盛，谁是你梦境中这次勃起的潜意识里的对象？那个‘她’是谁，还是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