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阳已经慢慢向西斜了,可是白石村依然有许多家的烟囱在冒着烟。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扑鼻的炖肉的香味。大家都在忙活着过年的吃食。孩子们已经放了寒假,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放炮、摔四角、趴在砂土堆上打地洞,追鸡打狗、上墙爬寨子。一个个头发上长了草,脸红的像猴屁股,满是汗迹和手指印,看上去脏兮兮的!孩子可不管这些,过年吗!这些都成了天经地义的事儿。
曹三儿领着三凤走在大街上,不时会有一两个人从堂屋的后门探出头来张望。孩子见村里面来了生人,像羊拉屎一样,都跟在后面晃着小脑袋瓜,呲着牙比比划划的笑。
“都回家找你妈去!”曹三儿瞪着眼睛训斥跟在后面的孩子。
孩子们听了一阵叫嚣着跑远了。
香莲没有跟着来,她不想掺和进这龌龊的事情里。
前面就是石头家,曹三儿指了指。三凤会意的打量了一下。
红砖墙的门楼,高高的有三四米,门垛上贴着一副对联,“心想事成万事顺、财运恒通五福门”横批“吉星高照”门口上还用水泥打了半米多宽的雨罩。下面是两扇镀锌板大铁门。门上有一对儿兽头,含着两个门环。门板上好像是新贴上去的一对福字,湿湿的还能看到未干的糨糊。主人为讨个喜气,故意把福子贴倒了,取福倒福到的谐音。院墙边上有一棵一搂粗的老槐树,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院里的大傻听到门口有人,“汪!汪!”叫了起来。
曹恩理两口子从屋里迎了出来。
“他三哥来了!快往里请!”说话间,石头妈不停的打量三凤心想,“嗯!是个好身板儿,大屁股小细腰,生十个八个的娃不成问题。”
几个人要进院子的时候,曹恩理对门那户的后门开了。一个人端了一盆子洗肉的血水泼了出来,差点泼在几个人的身上。
“看着点!”曹恩理不高兴的吼道。
那个人也没言语,歪着身子,蜷缩着一条腿,站在那里练金鸡独立,眼睛却死死的盯在了三凤身上。这人是李瘸子,他和曹恩里家住对门。曹恩理不喜欢他这个对门儿,整天的杀狗宰驴的,弄得当街门口都是血和牲口毛,讨厌死了,所以很少和李瘸子来往。
三凤看了一眼李瘸子,也没在意跟着曹三儿进了院。
三凤进在院里打量了一下。正房是一流水的红砖,大出檐。门窗都是新的,显得格外的亮堂。院西面两间厢房,紧挨着南墙是猪圈和厢房连在一起。东面啥也没盖,地上残留着去年做的畦埂,还有白菜的残根儿,看来是种过菜的。菜畦上停着一辆斩新的农用三轮车,看架势这家日子过的还真是富裕,比起家乡的几间土坯房,这里简直就是金銮殿。
三凤边走边拿眼撒么着。李瘸子确依然站在那里,不走神儿的望着。他好像感觉到什么,这不是曹恩理家一般的客人。那么俊的女人,到他家干啥?像是相家的样子。不能吧!这么精致的女人会跟了石头?这不成母鸡打鸣,公鸡下蛋,肥猪都飞上天的新鲜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