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诡秘荒野_紫影传说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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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诡秘荒野(1 / 1)

翌日一早,杜遇向白子寿辞行,准备赶回金县向焦老大复命。白子寿再三挽留他在白府多住几日,杜遇坚决不受,最后只得道:“既然小兄弟有要事在身,那白某也不便挽留,请小兄弟代我向焦先生问好。”说完又唤下人拿了一百两银子送给杜遇做盘缠之用。

走出荆州城外,杜遇一路东行。吸取了来荆州时的教训,杜遇不敢再浪费银两,绝不要好酒好菜,更不会住上好客栈了。

荆州城外几十里鲜有人烟,难寻村镇,杜遇记得来路上有几处废弃瓦房,夜晚倒不是无处可宿。

行走两日,杜遇约莫估计再过一日就可以赶到附近一个小镇,今晚是最后露宿荒郊,赶路也加倍兴奋起来。正巧前方不远处有间废弃瓦房,杜遇心下狂喜,急急推门而入,却发现这间屋子已经有了主人。

屋子一角邋遢地躺着个衣衫褴褛的老瞎子,骨瘦如柴,好似几日没进水米一般。杜遇看着他便想到自己幼时遭遇,不由心生怜悯,忙从怀中拿出些干粮道:“老人家,小子想在这里借住一宿。这儿有些干粮,就算今夜的房钱,您就拿去用吧。”

老丐似乎没听见,杜遇也不理会,把干粮放在老丐面前,自去屋子另一角歇息,不久屋中已是鼾声阵阵。

夜深,杜遇迷迷糊糊间只觉浑身冰冷,一个哆嗦醒来,发现自己早已不在房中,忙借着月色左顾右盼,身侧除了那老丐外,没有旁人。

老丐虽目不能视,却好似早知杜遇醒来一般。只见他向杜遇做了个噤声手势,便将右耳附在砖墙上倾听。

杜遇再借月光看去,老丐右耳不远处有个不大不小的窟窿,直通屋中。顺着窟窿,杜遇发现房中不知何时已生起了火,火堆旁坐着二人,都是官家打扮,腰间挂着一柄单刀,似是衙门捕快。只听一人道:“老张,童千户派我们去湖广到底是什么要紧事?连你我二人已经是第三批了,难道有人要谋反不成。”这人声若洪钟,杜遇不想听到都难,心中奇怪那老丐为何要将耳贴得如此近。

被叫作老张的人道:“老乐,我们锦衣卫只按上头的命令办事,哪能向他们打探个中原由,不过我猜测此次你我去湖广是为了陈公公的事。童千户平素与陈公公交好,这次派我们去荆州定是为了保护陈公公。听说陈公公这短短一个月间已被刺杀三回了,虽说刺客均已伏法,但陈公公身边八名锦衣卫战死三人。童千户定是觉得人手不够,加派你我二人保陈公公周全。”老张平日办事谨慎,可此时哪里想到荒野之中竟会隔墙有耳,无意间泄露了身份。

那被称作老乐的锦衣卫道:“老张所言极是,我听闻陈公公在荆州借收取矿监税为名,大肆搜刮当地富商,欺压百姓,这几个月闹得荆州鸡犬不宁,民怨四起。定是江湖中人看不过去,或是富商们买凶杀人。”

老张道:“陈公公是当今圣上眼下红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哪能被些三流毛贼吓倒,该收的税钱那是一个子也不能少,可这样敌人自然也是多了。”

老乐道:“那可不是,陈公公的养子陈嵩可是江湖年青一辈一等一的好手,雪山剑派左掌门的大弟子,做雪山派未来掌门那是定局,那些不知死活的小贼还不是往阴曹地府里跳,哈哈。”

老张道:“那也不然,此次事情非同小可。听说荆州有个富商勾结当地知府郑梦祯,发动民变,一把火烧了陈公公的府宅。若不是陈嵩武艺高强,拼死救护,陈公公恐怕性命不保。性命虽是无忧,但陈公公带去的五十名护卫损了大半,现下躲在楚王府里不敢出门,只让些手下沿街收税。陈公公大是气恼,上奏皇上,皇上盛怒,降旨连贬郑梦祯三级。但那富商在荆州城内颇有名望,皇上为防再起民怨,决定暂不打草惊蛇。陈公公虽恨,却也拿那人不得。”

老乐惊呼一声道:“哦?何人如此大胆,擅杀朝廷的矿监税使,那不是公然造反么。”

老张顿了顿,低声道:“老乐,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此次去荆州还带了皇上口谕,就是要新知府配合陈公公,雷霆出击,速抄荆州富户白子寿全家,给当地富户、刁民来个杀一儆百。”声音虽低,却也被墙外二人听个正着。

听到这里,杜遇才知道今夜自己得知了一个天大秘密。白老爷待自己不薄,杜遇虽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明白知恩图报,决不能让白府如此罹难。再想到白莺儿那清丽可人的身影,杜遇心中一甜。脑中闪了数个念头,思忖如何能在这二人之前赶回白府报信。

想到这里,杜遇心下再不迟疑,起身便向荆州方向奔走,哪会想到屋中二人全是高手,一丝风吹草动便心生警觉。老乐一闻异动,眨眼间已跳出屋外,兔起鹘落间飞出数步,高喝道:“何方贼子,胆敢偷听锦衣卫谈话,不要命么。”

杜遇哪敢回头,只顾拼命向前跑去,老乐暴起一掌向他抓去,如鹰捕兔,使得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龙爪手,眼看抓至杜遇后颈。

生死立判之间,黑夜里陡然呼啸起破空之声,不知是何物事后发先至,直袭老乐后心死穴。老乐虽想一举击杀杜遇,但很清楚这一击足以要自己大半条性命。锦衣卫虽个个都是高手,但平日养尊处优,自是不愿以命相拼。老乐只得撇下杜遇,双臂猛地一收,护住周身要害。那物事正巧与老乐手肘相碰,绕是老乐浸淫龙爪手数十年,内功深厚,也被震得五脏六腑气血翻腾,急坐下运功调息。

杜遇只觉脑后一阵疾风,刺得头皮发颤,殊不自知刚才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奔走数百步方敢回头,见并未有人追上,这才放慢脚步。短短百余步奔走耗得杜遇全身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慢走几步,杜遇忽地想到白府之事,心下焦虑,也不顾身困体乏,慌忙加快脚步向荆州城赶去。

老张、老乐正是锦衣卫千户童延熊从京城派至荆州护卫湖广矿监税使陈奉,顺路向荆州新任知府传达速抄白府上下口谕的锦衣卫。老张叫做张子斌,出身崆峒,任锦衣卫百户;老乐名唤乐文泽,是少林俗家弟子,现任锦衣卫总旗。

话说那头乐文泽抓杜遇不着,反遭偷袭,急切间运功调息。张子斌在屋中瞧得分明,已是看出杜遇是毫无武功之人,便放下心来,乐文泽深得少林龙爪手真传,一抓之下杜遇绝无幸免之理。哪知眼看杜遇即将毙命,乐文泽却中途遇袭。待得张子斌冲出瓦屋,杜遇早已在百步之外,不知去向。而且此时强敌环伺,锦衣卫也绝不会丢下同伴,贸然追击。

张子斌心下雪亮,他很清楚乐文泽的尽量,自己想赢他至少也要百招开外,乐文则无缘无故打坐调息,一看之下便知身侧有高手伺机偷袭。张子斌身为锦衣卫百户,心思缜密,绝不会因贪一时之功选择冒进。黑夜之中很难分辨周围情况,张子斌只得用崆峒绝技破网术护住全身,沉声道:“在下崆峒张子斌,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夜色甚浓,黑得奇异,静得可怖。张子斌又将原话重复一遍,仍是无人应答,只得护住周身,一步一步向乐文泽靠拢过去,先救护同伴,再从长计议。

乐文泽正不住运功调息。张子斌走近一看,只见乐文泽并不大碍,只是周围散着一滩碎石,肌肉虬结的双臂沾满石屑,这才明白乐文泽方才是被飞石所袭。乐文泽龙爪手已练到七八成火候,双手开山劈石也是绰绰有余,怎会被一记飞石打到运功调息的地步。张子斌清楚这茫茫荒野之中正藏着一个暗器高手,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崆峒破网术其实是一种绵掌功夫,掌中内含阴劲,便是被绳网等松软之物困住,也能利用此等阴柔功力将绳网震得节节寸断,掌力波及范围较之一般绵掌更广,宛如在身前凝聚了一层气盾,虽比不上少林金钟罩,但也是武林中少有的防护绝学。张子斌用破网拳护住乐文泽,双目逼视前方瓦屋,丝毫不敢懈怠。

小半时辰,乐文泽调息已毕。刚才一击逼得他狼狈之象尽显,此时见身侧有张子斌以破网术相护,胆气陡升,叫骂道:“何方鼠辈敢暗算你家乐大爷,有胆量出来跟乐大爷堂堂正正一战,别只会藏头露尾地用暗器伤人,算不得好汉。”

又是一阵死寂。乐文泽愈发按捺不住,喝道:“老张,我看那小贼定是怕了,早已逃之夭夭,我们还是去追那小子,以防他泄露机密,到时上头怪罪下来,你我可担待不起。”

张子斌左掌一挥,拦住乐文泽去路,双眼死死仍是盯着那瓦屋,运起十成内劲喝道:“前辈还是现身出来相见吧。”这一喝颇有威势,原来张子斌自忖己方二人功力未必强于对方,故意先来个虚张声势,不战而屈人之兵,妄图让敌手知难而退。

黑夜的死寂终于被一片苍老之声冲破了,只见从瓦屋残壁下徐徐站起一人,正是那盲眼老丐,喉音嘶哑,不慌不忙地笑道:“崆峒绵掌果然名不虚传,你的内力修为也不错,老瞎子自问刚才伤不了你。唉,这样的高手做朝廷鹰犬实在可惜了。”语气中透出一丝惋惜之意。

乐文泽最是受不得别人轻视,此时见对手根本不把自己二人当作回事,堂堂锦衣卫岂能遭此羞辱,气得连声怒喝,吼道:“老瞎子,原来是你刚才偷袭老子,老子现在就用少林龙爪手会会你,不剥掉你着臭老鬼一层皮,老子就不姓乐。”说罢身形一闪,向那老丐扑去。

老丐也不知用了什么招数,轻描淡写便避过乐文泽一扑,口中笑骂道:“呵呵,少林寺便教出你这样的脓包弟子么,老瞎子不想占小辈便宜,两个朝廷鹰犬一起上吧,今夜老瞎子就领教领教少林、崆峒绝学。”

乐文泽怒气更盛,大骂道:“狂妄老儿,对付你爷爷一个便足够了!”抽出腰间单刀,一记力劈华山看向老丐。

力劈华山虽是使刀之人最基本的招式,但这一式最能体现使刀者的功力。刀法名家往往能用这最简单的招式致人于死地,也就是刀客所谓的最高境界――化繁为简,返璞归真。

旁观者清,张子斌看得真切,老丐方才那一闪用上了武当梯云纵,而且练到此等境界少说也得几十年功夫。张子斌慌忙抽出单刀,他轻身功夫远胜乐文则,三两步欺至乐文则身前,用刀使力一格,“当啷”一声,刀锋直切刀背,二锦衣卫手臂皆是阵痛不堪。乐文则惊怒道:“老张,你这是何意?”

张子斌不顾追问,向老丐毕恭毕敬施了一礼,道:“不知前辈是武当派哪一位长老,方才晚辈二人多有冒犯,请前辈见谅。”原来刚才张子斌见老丐露了梯云纵这等高绝功夫,以为他是武当四大长老之一。锦衣卫多是江湖出身,顾及师门,绝不会轻易给师门树敌。

老丐哈哈大笑:“呵呵,老瞎子不知谁是武当长老,可是知道今夜便是你们两个朝廷鹰犬的死期。”

张子斌见对手定要致自己二人于死地,长啸一声,单刀全力掷向老丐,同时喝道:“老乐快快弃刀,用龙爪手抓他左臂,我用绵掌攻他右臂,小心应付。”

原来张子斌看出老丐暗器功夫了得,但双目已盲,拳脚上不免吃亏,便想与乐文泽两路夹攻,与老丐近身缠斗,让老丐左右受敌。

老丐双目空空,负手而立,仿佛并不知道强敌来攻。张乐二人距老丐仅有五步之遥,张子斌猛然发觉老丐嘴角边露出一丝诡异微笑,心里咯噔一声,立时只觉脖颈一麻,眼角瞟见乐文则同时应声落地,嘴边渗出鲜血。张子斌犹自立着,双目暴凸,头痛欲裂,只能死死瞪着老丐,赞了一句:“好暗器,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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