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沈府后花园。
一阵美妙的琴音让这个皎洁无边的夜晚更加迷人,琴弦被一双修长绝美的玉手拨动着,散发着和谐之音。
陡然,曲调急转,原本柔如涓涓细流,现却震若滚滚春雷,变换之快令人叫绝,只是与眼前良辰美景格格不入。
“小姐,你怎么了,有心事么?”一个柔和的声音道。
“迎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回避我。”琴的主人轻叹道。
“小姐,你有心……心上人了?”迎春惊疑道。她与这琴的主人心心相印,要知多少王孙公子在她眼里也不屑一顾,现下竟为一个人在伤心,真是难以置信。
琴的主人自然是沈舒了。只见她微微点头,玉指继续拨弄这琴弦,好似欲将绵绵情义尽数挥发在这了了几根琴弦之上。
“小姐,你这可不把迎春作姐妹了,连这等大事还瞒着我,迎春以后不理小姐了。”迎春嗔道。
“小妮子,看你敢不理我。”沈舒突然起身,双手在迎春身上一阵搔弄,迎春连忙回击。二女嬉戏,一时园中娇笑不止。
“好了,小姐,被人看见多不好啊。”迎春终于抓住沈舒双手,喘息道。
“哼,谁让你这小妮子取笑我。”沈舒撇嘴嗔道。
“小姐,到底那个‘他’是谁?”迎春笑道,故意将“他”字加重。
沈舒悠悠叹道:“算了,说给你这小妮子听也没用。“
“小姐,迎春今年可都十八了,是大姑娘。”迎春道。
“好了,我的大姑娘,你明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沈舒调笑道。
“当然明……”迎春话没说完,脸上顿起一抹红纱。
“噢,我们的小妮子原来也是春心荡漾了,快说,喜欢上哪家公子了,小姐替你做主。”沈舒笑道。
“小姐,不是啦。迎春这一辈子都愿跟着小姐,小姐到哪里,迎春便到哪里。”迎春细声道。
“是吗,那小姐以后嫁人,迎春也要跟着嫁过去?”沈舒笑意更浓。
“小姐,别再取笑迎春了。小姐以后若是嫁人,迎春便做小姐和姑爷的丫鬟是了。”迎春道。
“好啊,那迎春也想为你的未来姑爷生娃娃,养娃娃么?”沈舒笑道。
“小姐,你好不知羞,迎春真的不理你了。”迎春脸颊上泛起朵朵红云。
沈舒见迎春有些着恼,忙道:“呵呵,迎春莫生气,生气便不美了,以后还有哪家公子看得上,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小姐,现在你总算可以告诉迎春‘他’是谁了吧?”迎春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惜是咫尺天涯。”沈舒长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咫尺天涯……”迎春默念道。
“难道此人就在府中?”迎春惊道。
沈舒微微一笑,又回复方才忧郁之色。
杜遇这几日总算逃过了一劫,虽说鲁通还是杳无音信,但沈舒也不再缠着自己了,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若是被沈一贯得知沈舒喜欢上一个江湖浪人,自己如何能在沈府继续呆下去。
每天除了打坐练功,查找鲁通和黑衣人的线索外,杜遇最大的乐事便是等着迎春送些精致茶点菜肴,一饱口福。郭忍羡慕不过,总是借与杜遇研习武艺为名,带着满满一壶美酒,来杜遇房中共享美食。
“杜兄,迎春来了么?”又是郭忍,每天这个时候便来杜遇房中查探一番,搜罗搜罗有无佳肴。
“还没呢。”杜遇懒洋洋道,他方才将菩提心法运行一周天,有些劳顿。菩提心法与杜遇先前修炼的崆峒内功大相径庭。崆峒内功运行后有助于养气提神,而菩提心法修炼甚是耗费精力,讲求心神合一,不易走火入魔,只是精进较慢。
“杜兄,你可真有福气,迎春这小妮子长得不错,而且厨艺精湛,说实话,郭某平生也未吃过如此美味的佳肴。我看杜兄应尽早帮大人立下一功,求大人将迎春赏给你做暖被窝的婆娘,岂不美哉?”郭忍越说越是羡慕。
杜遇听完郭忍的长篇大论,说道:“郭兄,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郭忍道。
“揍你一顿,然后把你踢出这间屋子。”杜遇不疾不徐道。
“喂,杜兄,你这也太不够义气了吧,兄弟我在这儿帮你费尽心思盘算着将来,你却恩将仇报,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郭忍叹道。
“什么世风日下?”迎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来了。”郭忍哪还理会杜遇,翻身一跃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喊道:“好迎春,郭大哥来帮你端盘子。”
迎春将将进屋,就见郭忍口水四溢地扑来,慌忙一闪。这几日她央求杜遇教自己几手功夫,以作防身之用,如今成效果然显了出来,郭忍竟扑了个空,颇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