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他基本算是个怪胎,不过塔罗里的人,大概没有不怪胎或者变态的。
若草的眸光落在碧蓝的大海上,因为想到那个温柔的人,而闪出淡淡柔光。
神父微微一笑,“其实你和零尘,在某一点上很像,比如对自己都够狠。”
零尘不喜发动一次不成熟的反叛行动,甚至牺牲冰蓝,不顾自己被俘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只为造成他势力土崩瓦解的假象,让教父对他彻底放下所有戒心,好方便他暗中行动。
这和当年君在身受重伤后,还能忍住肺腑受伤,骨折的剧痛,立即相处借机金蝉脱壳的办法。
这个世界上能对别人狠的人,很多,而所有能成大事的人,则无一例外,能对自己够狠。
“你不也是一样么,米迦勒的使徒大人。”若草看着他,满脸真诚的道:“所有,请不要对我有太高的期待,因为,第一,您也不是真想帮零尘,因为他是你的情敌,你也不过是在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已;第二,之前我们做过一个交易,可是你没有完成,终上所述,我决定回墨西哥度假。”
那位教父大人是他们塔罗成员的‘教父’,却是这位神父大人的……
神父哑口无言的看着面前我是实话实说的好孩子,一脸虔诚的若草,片刻之后,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这个人已经习惯扮猪吃老虎了,目光掠过站在她身后,紧绷着脸,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天霜,还有那个……
“呵,既然您已经是神虔诚的孩子,那么希望有机会在教堂里见到您。”神父微微一笑,在胸前比了一个十字,清俊的面容在浅浅的阳光下泛出一种奇特的圣洁感。
他转身向来时路走去,忽然转过头朝她道:“对了,作为我没有达成交易,‘不小心’在那个关键时刻让你圈养的那条‘蛇’跑出来的补偿,我给你一个人的下落。”
“嗯?”
“那位曾经在底下无限格斗的拳王,现在在巴西里约热内卢,为神种可可豆加咖啡豆,就是……”
“乔恩?”若草抬起眼,错愕后是惊喜,他没有出事?
看出她的疑惑,神父轻笑着补充完:“就是他的腿在跳伞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可能以后再也没办法上擂台了,神会庇佑他的孩子。”
竟然是神父设法救了乔恩。
若草露出个由衷的感激的笑:“谢谢你。”
“要去看他的话,随时可以。”
若草顿了顿,淡淡地道:“不用了。”
神父看了她一眼,随即点头:“你自己决定吧。”
看着神父慢慢远离的背影,若草转开眸子看向大海,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会活不下去呢?
只有零尘那样,世界里看起来什么都有,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紧紧地抓住有相同骨血的姐姐不肯放手。
故事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他和她是不一样的人,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不是需要怜悯的人。
这样,没什么不好。
乔恩,应该和金恩一样,会慢慢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有些称之为情愫的东西,更适合放在彼此的记忆里,慢慢地被时光磨砺成美好的回忆,而不是暴露在空气里,连珍珠都会氧化成灰尘珠子。
想必许久之前,他离开纽约的时候,也就有了同样的决定。
她眯起眼,轻拨发丝,柔软的海风瑟瑟掠过自己的面颊,慢悠悠地继续沿着海堤晃荡,走过海边无人洁白的沙滩。
也不管身后跟着一条尾巴。
直到日头变得有些晒,她才懒洋洋的在椰树下坐下。
“过来。”
那条小尾巴愣了一下,眼底闪过几乎算是惊喜和担忧混杂的目光,慢慢靠过去。
至少他以为很慢,实际上,在若草眼角余光里,他几乎就像只兴奋的小狗,迫不及待地贴过来。
目光瞟到他修长的腿,嗯,应该是只海妖。
“君。”他装作淡定地在她身边坐下,目光却不时地瞟过去。
“骨折好了么。”
“已经拆线了。”她是在关心他么?
“嗯。”
若草淡淡地嗯了一声,闭上眼,不再说话,天霜也不敢叫她,只静静地近乎痴迷地看着她,直到将近过了两个小时,他才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忽然心底就有什么东西在骚动。
怎样都克制不了,左右看看没人,便心一横,慢慢地把脸靠过去,一点一点,慢慢地靠近,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靠近她的唇边,天霜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唇间淡淡的熟悉而陌生的气息慢慢地充斥他的肺部。
如果吸入香烟的烟雾,会在肺部留下尼古丁,那么吸入一个人的味道,会留下什么?
如果最初的时候,不是靠着眼睛,而是靠着鼻子去记忆一个人,那么也许,今天他就不会和她这样——迟迟天涯。
或者是因为他不敢确认若草就是君,只是因为心底恐惧着,如果若草真是君,那么君毫不犹豫的离开,是代表着他在她心底毫无分量。
是一种恐惧。
可笑而自卑。
d曾说他可以感应到他心底极度的兴奋喜悦,他根本无法欺瞒d,但是d也同样不能欺瞒身为双生子的他,即使d再怎么隐忍,再怎么淡漠,再怎么抗拒对君的感觉,他却明白,d不能容忍他自己是冰蓝的替身,宁可毁了君,也不想她看着自己想着别人。
可d不明白,就像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君选择了他,所以d才渐渐不能容忍她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