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让下人叫来了蔡卞,不料蔡冲也跟着一起来了,脑袋不禁大大的一痛,我几乎可以想象到蔡冲的表情:“你这孽子,竟敢如此放肆,小小年纪竟敢去逛青楼,看我不打死你。”
听完我的讲述,蔡卞眉头紧锁,道:“刘胜?就是高俅那个酒肉朋友霸刀刘胜?”
我点点头,道:“不错,就是此人。”
已经气得差点咽气的蔡冲猛然拍案而起,指着我的鼻子喝道:“你这孽子,竟敢如此放肆,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人家逛青楼耍姑娘,看我不打死你!”他做出了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他脱了鞋,抓在手里,呲牙咧嘴便扑过来要揍我。我就知道,有他这个老爸在,我丢人的场合无处不在。我更加怀疑,他读了几十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蔡卞气得七窍生烟,道:“把鞋穿上坐好,你这成何体统?”
蔡冲这回没有屈服,朗声道:“父亲,这次说什么我也的教训这个小兔崽子,今天我要不打死他,他迟早会误入歧途!”
蔡卞道:“你把他打死了,他怎么再学好?正飞也不是小孩子了,偶尔陪朋友逛个青楼戏耍一番,有甚不可?如今当务之急,是商量看看高俅那边要怎么处置,你不要胡闹耽搁了大事。”
蔡冲无奈,举着鞋子仰天长叹:“父亲啊,正飞迟早会因为你的溺爱学坏的。”说罢,他把矛头指向闻焕章,道:“先生,我把正飞托付给你,是希望你教他孔孟之道,做人之理,不是让你教他花天酒地的!”
闻焕章老脸一红,道:“这事,委实是我做的差了。”
我忙道:“是我闲着无聊吵着要去的,先生和诸位兄长本不愿去,禁不住我絮叨,才肯陪儿子同去,你要怪,只怪孩儿一人即可,与他人无关。”
蔡冲气急败坏的说:“你还敢顶嘴,你是个读书人,怎么可以和这些粗鲁武夫称兄道弟,还有,这个曹正更是个屠夫,乃是下九流的……”
我再也忍耐不住,起身大声说道:“父亲!你要怎么说孩儿都没有关系,你就是一鞋底板子抽死我,儿子也不敢抱怨。但我请你,尊重我的朋友,请你不要侮辱我的兄弟。”
蔡冲见我竟敢还嘴,登时傻住,道:“你竟敢,你竟敢!”
我朗声道:“孩儿不敢。但这几位兄长皆是孩儿敬重之人,还请父亲体谅孩儿。”
林冲他们愈发坐不住了,道:“公子,休要为我等粗人伤了父子和气,依我等身份,原不配与公子交往。今日之事,林某自会找刘胜了结,断不会祸及公子,我等,告退了。”
我大急,一伸手拦住林冲,道:“兄长,你这是要陷弟于不义么?”
林冲道:“公子这话怎讲?”
我沉声道:“此事原是蔡影惹出来的,如何却要兄长承担后果。何况,我等虽未正式结义,在蔡影心中,你们就是我的兄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九死,而不肯稍退一步。家父的话,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林冲正待说话,蔡卞道:“诸位不要多心,我这正飞孩儿,虽然年幼,却是最重义气,冲儿说话是有些无礼,还是因为爱子心切,请勿见怪。”
林冲王进连说不敢,曹正见了这大屋子,这摆设,这侍女,早就呆若木鸡了,远远一看,倒像是在思考什么哲学问题,两只空洞的眼珠里,蕴含了无穷的智慧。
蔡冲见蔡卞不帮他,跺了跺脚,一咬牙,气冲冲的走了。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到底什么爹啊。
众人重新坐定,蔡卞道:“高俅与我素无恩怨,应当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找我的麻烦,但各位就说不定了。正飞,依你看来,这事要如何才能两全其美。”
我心里乱糟糟的,端起茶杯,走到窗边,望着茫茫夜色,长息了一口气,道;“我还是认为,这个时候不宜和任何当朝权贵闹翻,说不定将来还有用到高俅的地方。”
蔡卞眯起双眼,道:“你这几位兄弟,可知我们图谋的大计么?”
我摇摇头,道:“孙儿尚未提及,林兄,王兄,曹兄,这话非是小弟不肯讲,实是有着诸多利害关系。你们如果听了,就注定要跟我们绑在同一条船上,蔡影不想强人所难,是否与弟共同进退,全凭一念,蔡影,绝无第二句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