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和左边都是木栏,有小腿那么粗,想扳断它的可能性为零,墙上没有窗户,分不清昼夜,两面墙也是脏兮兮的,有些似乎还沾了黑乎乎的血,估计年代久远了,不知道是哪位老前辈不幸留下的。
旁边的牢房里面没有人,烛火打在木栏上,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像命案现场,恩,因该说这就是命案现场,还兼职灵异活动中心。
桃轻轻喘了口气,把眼光收回来,咕噜一声响,肚子发出极度抗议,什么叫饥寒交迫,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即使穿了衣服都像是在裸奔,咕噜咕噜声跟要唱歌似的叫得欢快又奔放。
桃捏了捏脖子,哼哼两声,仰头张嘴,“啊……”。
飚出国际女高音的标准,再哼哼两声,张嘴,“我要吃饭啊……啊……啊啊……”开始是女高音,然后变成女性无聊的时候爱吼两嗓子的尖叫,最后变成杀猪叫……
整个牢房在一瞬间变得异常安静,躺在桃大腿上的月浓皱了皱眉,把身子一缩,继续睡,桃搂了搂月浓的肩膀,静静的听回音。
不远处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桃面上一喜。
踏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满面麻子的猥琐男出现在木栏外面,黄牙一呲,“叫什么叫,再叫老子奸了你”
桃看到黄牙猥琐男胃就开始扭曲,冷汗唰的一下就飚了出来,“大爷,奴……奴家虽然有花柳病……但如果大爷不嫌弃,奴家也可以……”
黄牙猥琐男浑身一抽搐,朝墙角吐了口口水道,“不要给老子搞出什么花样来,马爷交代了,你们两个小贱人要是敢玩花招,哼哼,咱们可以先往死里抽。”
“花招……我们哪敢啊,我们就是想讨两口饭吃而已”桃眨眨眼,逼出两泡泪花,用巨纯真的眼神看着黄牙猥琐男,拉着月浓的手却紧紧的收住。
猥琐男又哼哼两声,估计她口中的马爷并没有说要先饿死她们。
他朝前面打了个招呼,一个瘦小的身影拿着个破碗出现在木栏前,黄牙猥琐男接过破碗,往里一抛,碗里的馒头立马接受万有引力的召唤回归大地。
桃愣了,看着馒头飞出落地滚在她的脚边,本来就不是很白的样子现在更是跟黑草球似的。
桃面无表情的捡起来,抬头看猥琐男,后者正怀着恶意的笑看她,黄牙时不时冒出来嘲笑一下,桃低头拍了拍馒头,猛地塞进嘴里,不顾满嘴的沙子,死劲的咬,死劲的往下咽,粗糙的馒头摩擦着喉咙,到后来桃都以为要出血了……
黄牙猥琐男满意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牢房里面,桃低着头,咬住下嘴唇,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滴在裙子上,用手抹也抹不完,干脆让它留个痛快。
可惜她的心里不痛快,她这是怎么了,她可是假纯情真腹黑的桃啊,那个打断了一条尾巴还有无数条尾巴冒出来的桃啊,怎么就因为一点小小人身挫折就掉眼泪了,她是那种因为一点恐吓,一点人身伤害就掉眼泪的人吗,她是吗?
她是。
现实的社会,毁了她一个做好人的机会,但却没毁掉温室带来的懦弱,她可以自私到为自己或者为自己关心的人去伤人,但她也懦弱得承受不了所带来的负担和责任,标准的二十一世纪自私思想,有胆杀人,没胆承担。
一开始的很牛x是因为还没有碰上任何的风雨,她敢去放火烧房子,敢把月小秋月老二找出来海扁一顿,但却不敢调谑黄牙猥琐男,甚至不敢去面对现在的月浓。
那时候她敢,是因为知道那些人不会动她一根一毫,不会弄得她身残体破。
呵……其实她也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自私鬼罢了,什么是现实……这就是现实。
桃撇撇嘴,抹干眼泪,把月浓摇醒,喂她吃馒头。
月浓用手抚了抚头,蹙眉,“怎么又哭了,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是个胆小鬼”
“恩……我也是现在次发觉的。”
“我爹会来救我们的”发现桃的不对劲,月浓板起桃的头,直视她泪痕交错的脸,给了她一个很安心的笑。
桃没接她的话,反问“你后悔跟我出来么?”
月浓有气无力的笑笑,打趣道“原来你也有后悔的时候啊。”
桃认真的看着她。
月浓一愣,轻轻的说“不曾”
“可是我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被我连累了?”
“你再这样病下去会死的”
“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但是你的病不能拖下去,真的会死人的”这不是二十一世纪,吃个感康就能活蹦乱跳。
“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怕。”
“……”
她真的怕,天会一直这样冷下去,她们现在被关在牢里,甚至连原因都还不知道,月浓那个没良心的爹会不会来找人也是个大问题,黑衣人或者说幕后黑手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们也不清楚,难道是为了那在客栈里翻出来的破布?可是她不是好好的塞回黑衣人怀里了么。
到底是为了什么……桃烦躁的抓抓头发。
月浓低咳了一声,默默的吃馒头。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的看不清表情,桃偷瞄了她一眼,小心的问,“如果我去撒,出去的机率为多少”
“零”
“肯定?”
“……这里是鹰魔宫”
“宫?”哈,哪个鸟人取的名字,真他妈有水平。
“还记得客栈里的那块黑木牌么,那是鹰魔宫的标志”
“你知道?不早说,宫,是魔教么?”
月浓低低恩了一声。
“那我们不是只能睁着眼睛等死?”恩,也可以闭着眼睛。
“她们的对象不是我们”
“……”当然不是,要是都能搞对象了,咱还来蹲牢房。
“只要……月子安他们……”
“又是你哥搞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浪费国家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