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既然我这样都不死,那我一定要好好活着,看看到底是谁把我送到这儿来的。”
白衣人脸上似乎带着笑意,只是深埋在疤痕下,看不分明,反而显得异常恐怖。
南宫伊人完全放松了心情,眼前的不再是那个凶神恶煞出手掳人的恶棍混蛋,只是一个遭人陷害痴心不改的痴情之人而已。
向着绿衣女子投去一瞥羡慕的眼光,南宫伊人沉默下来。
“麻烦你了。”白衣人将地方让给南宫伊人。
南宫伊人将手搭在女子的手腕上,想要给她号脉。
突然,一股寒意浸透骨髓,让南宫伊人整个脸色都变得苍白,不住的打着颤,秀气的娥眉上微微凝着水珠。
南宫伊人咬牙承受着,眼看就要被活活冻死在这儿。
白衣人反应过来,连忙握住南宫伊人另一只手,庞大浑厚的热力迅速的灌遍全身,寒意全无。
“忘了你受不了这个!”看着南宫伊人略有些责怪的目光,白衣人尴尬的耸了耸肩,不好意思道。
平生第一次被男子握住自己的手,虽然事从权宜,但是仍然让南宫伊人有些窘迫羞怯,纵然盛传她的武功医术杀人冷血,却也难掩她少女的事实。
想要松开,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不愿松手,又怕他误会自己,少女的患得患失,让这闻名遐迩的辣手毒医方寸大乱,全然没了那冷漠的气息。
白衣人一脸紧张的神色,全然忘了松手,却让本来该恼怒的她的心情犹如那绽放的鲜花,芬芳悠长。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南宫伊人迫使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病人身上。只是那影子已经慢慢的进驻芳心,在不知不觉中。
南宫伊人的脸色先是一紧,然后一松,然后又是一紧。
“怎么?”白衣人的心情也随着南宫伊人的脸色跌宕起伏。
“情况不太乐观。”南宫伊人不得不高诉白衣人这个消息。
“具体怎样?”白衣人神色不变,只是眼神黯淡了下去。
“根据我的诊断,她内伤很重,偏偏又服下了大量的灵药吊住了性命,所以伤而未死,导致内力郁结全身经脉,以当前情形来看,只能靠外力打通这一种法子可以救她了。”南宫伊人本不愿说太多,可是看见白衣人黯淡的眸子,却又不忍断绝了他最后的希望。
而且,最关键的是,芳心懵懂的她,有一种莫名的想法萦绕在心头,控制着她此刻的言行。
“那还等什么?赶快告诉我法子!”白衣人的眼神瞬间恢复了神采,璀璨有神。
“可是,她的情形比较严重,以我的能力根本救不了她,妄动的话,只能是双死的局面。”南宫伊人咬了咬牙,“说真的,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是你,也勉强的很,弄不好就会出大问题的,最轻也会功力全失,变成一个废人。所以,你考虑考虑再告诉我决定好了。”
白衣人面色一黑,把目光投向了绿衣女子。
“如果我全力以赴,她真的能醒过来么?”
“我有八成把握能救醒她。”南宫伊人斩钉截铁道。
“麻烦你了。”白衣人不再犹豫,紧握住女子的手。
“你真的要这样么?要知道,就算你运气好,以后你也只能做普通人了,你这一身绝顶的功力就付之东流了。”南宫伊人异常矛盾,既希望他能勇敢付出,又不希望他因此变成废人甚至死亡。
“你说过,只有这一种法子了,我别无选择!”白衣人语气淡漠,好像即将受伤的是别人一般。
“是这样没错,可是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万一还有别的法子呢?”事到临头,南宫伊人反而率先有了翻悔的意思。
“真的有别的法子么?她能撑到那时么?”白衣人反问道。
“你知道她是谁么?万一你与她素不相识,又或者是仇人――”南宫伊人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了。
“既然我肯与她一起下来,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了。我别无选择!”白衣人语气罕见的温柔起来,他不傻,知道南宫伊人这番话也是关心他而已。
可是,她有她的想法顾虑,他却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个温柔沉静的娴淑女子,这个自己想不起名字的女人,肯定和他有着许许多多的过去,深刻到即使失忆了,仍然有着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觉。
“杨大哥――”南宫伊人的心好乱,她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会因为别人的决定而担心,害怕,这些早在少不更事的时候便被她抛弃的情绪,此刻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刻,她不再是赫赫威名的辣手毒医,而只是个懵懂不安的青春年少的女孩。
只见她毅然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取出一颗翡翠般色泽的药丸,毫不犹豫的递给了他。
“你先服下这个,然后再――”南宫伊人将运功的法子一五一十交待明细了之后,白衣人二话不说,便扶起了绿衣女子,坐在了她的身后。
手掌紧紧贴着女子娇嫩柔软的背脊,庞大的雄厚真气仿若决堤的河水般蓬勃而出。
白衣人努力的控制着自身的真气,经由南宫伊人指点的路线缓缓的行进着,一点一滴的化解女子体内的郁结所在。
时间在南宫伊人紧张的神色中消逝,白衣人的神色也从淡定变成了僵硬。
疗伤必须要一鼓作气,打通全部的郁结,否则便会前功尽弃,所以,白衣人没有丝毫时间可以用来恢复自己消耗掉的真气,只能不断的催动体内的储藏,不断沿着铺好的路继续前进。
随着真气的消耗,白衣人的额上脸上渗出了密集的汗水,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裤早已经如同水浸过一般,逐渐苍白的脸色,甚至都让脸上的深紫色疤痕变得淡了些。
痛苦弥漫着全身,可是,一切的一切,丝毫不能动摇他的决心。
为了你,我在所不惜。
白衣人用行动来实现他淡淡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