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道顺着大船漂流而下,时而偷偷浮出水面,换一口气,然后又是半天。
船向东行了大约一天,百来里地。
殷道不敢放松,甚至都不敢上岸,饿了便直接抓水里的鱼吃,好在沅水水质极好,各种类鱼遍布整条河,兼且肉质十分鲜美。虽然生吃有些血腥,但是比起前不久的逃亡日子,这算得上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了。
突然,船上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一声巨响,大船停了下来。
原来,一艘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船,在河面上东拐西拐的,终于是撞了上来。
殷道心中一紧,难道他们追上来了?
殷道想了想,还是在船尾处偷偷探出了头。
抬头可见船上有数间房屋都开着窗,他知道此时是大白天,如果行动不快的话,就极容易被人发现而露了行迹,后果。
当下反手抽出厚背刀轻刺船身,一借力翻上船舷,再双脚一登,如乳燕投林一般跃入房中。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无半分阻滞,显见殷道的功力较之不久前,又大有长进。
要知道这些天来,殷道虽然疲于奔命,却由于长期处于高压之下,精神和体力得到了充分地考验,又经过连番浴血搏杀,其所获得的实战经验是平日里独自练功无法体会得到的。
所以,这种稍一松懈便会落得个战败身亡的境况,让他时刻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反而使他所有的潜能都被一点一滴地激发压榨出来。
不过,这种半强迫的方法固然有效,却也不能坚持,否则长此以往,会给身体带来不可磨灭的痕迹,留下的暗疾将会是往后发展的巨大阻碍。
收刀于背,殷道开始细细打量这个被他闯入的房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雅致的绣床,床旁倚着一张美仑美奂的梳妆台,台上摆了一只正散发出阵阵淡淡幽香的香炉。
整个房间透着股子雅致的韵味,古色古香,恬静、怡然。
殷道暗道不好,自己误打误撞之下进了船主女眷的舱房,若是被人发觉,这淫贼的帽子就莫名其妙地戴在自己的头上了。
什么都能当,唯有这淫贼当不得,那可是万劫不复受世人唾骂永世不能翻身的。
还是另找间屋子躲一躲吧,最理想的莫过于这艘船的储物舱了,那里平时一般人是不会进去的,躲在那里较不易被人发现,而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找到酒喝。
一想到酒,殷道觉得自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试想,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于逃命,连饭都不能好好吃上一口,更别提喝酒了,肚里的酒虫早已闹翻了天。
没想到也就罢了,既然想到了,他简直连一刻也停留不住,拔腿就往舱门走。
他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附耳听了听,却听到门外一阵小碎步走近。
殷道暗叫倒霉,只希望满天神佛保佑自己运气别那么坏,门外这个人千万别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当传来那人推门声时,殷道暗叹一声自己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这间舱房一览无余,并无藏身的地方,如今之计只好点倒此人再做打算了。
门缓缓地被推开,一张绝世的容颜慢慢地呈现在殷道的眼前,在那一刹那间,殷道只觉得时间为之停住,自己的呼吸骤然间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