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小德同志的宿舍里,我从当天下午一点一直睡到了晚上九点多,直接省了一顿晚饭。当我睡醒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发现身旁躺了一个人,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
是于小德那厮。
我睡得太香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为了不惊醒他,我悄悄地下了床,又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边,打开门刚想出去,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了他挂在窗台边的一把自动雨伞。
我忽然想到了那三个传闻,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雨伞。它似乎在每个故事里都出现过。
而烟雨巷……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带雨的,它和雨伞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关联呢?思考再三,我又走到窗前把雨伞摘下拿在了手里,这才悄悄出了门。
夜里的风不小。
为了省时省事,我又骑走了于小德的那辆上班专用自行车——他自行车的钥匙分了我一把,车我就借用一晚上,第二天肯定能归还,耽误不了他上班的。
骑着车一路向前,离烟雨巷越近,车辆变得越稀疏。
天上响了几个闷雷,似乎将要下雨了。
半夜十点十四分三十二秒,我来到了烟雨巷巷口。黄豆般大小的雨点也落了下来,由疏转密转而急。
好一场阵雨。还好走的时候带了把伞。
我把自行车往墙边一推,赶紧把雨伞撑开来,然后手握伞柄一步步往巷子里走去。
其实这条巷子以前我来过,不过都是在大白天。然而即便是在白天,这里的氛围也是满布阴霾的,哪怕巷子外面正阳光灿烂。
这里仿佛是一片连阳光也不愿光顾的地带。
而半夜来烟雨巷,这还是头一遭。
怪异的是,自从踏入烟雨巷的第一步起,我就感觉到哪里不对。
究竟哪里不对呢?
我说不上来。仅仅是直觉而已。
而直觉这东西,常常又是难以说清道明的。
虽然心上像是长进了一粒小疙瘩般别扭难受,但我并没有停住前行的脚步。
阵雨的特点就是来得及,去得也急。
这不,一条巷子刚走到一半,雨渐渐小了,最终完全停了下来。
这场雨下的时间很特别,从我刚进巷子开始,持续到我来到最有问题的中央地带。
就仿佛,它是为了迎接我而刻意准备的。
我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就在此时,从巷子的另一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心里一紧,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细看,就看到一个人冲着我迎面奔了过来,为了避免与其相撞,我赶紧躲闪到了一旁。
在从我身边跑过去的时候,我感觉他有些奇怪。
哪里怪呢?略微一呆,我忍不住转过了身去。
他没有头。
“喂,你的头哪去了?”好奇之下我不禁冲他喊了这么一句。
我这一喊,那无头之人疯跑的脚步停了下来,接着竟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双腿略微抽搐了几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动弹。我正要走过去一探究竟,看看他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具无头尸,不料躺倒在地的它竟然慢慢地滑向了墙边,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样。
很快地,被吸到墙边的它慢慢地融了进去,像是一只被大青蛙吞进肚子里的苍蝇般,一点点地消失不见了。只一眨眼的功夫,巷子里恢复如常,就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
这一切看得我目瞪口呆,但我也随即想明白了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会有怪异的感觉。
是那堵墙,巷子左侧的那堵墙。它的颜色似乎比右侧的那堵墙要鲜艳,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