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辰时。
寒风猎猎而来,如刀锋般刮得树叶哗哗作响。红如当头,却无法给人丝毫温暖之感。天边,仿佛是镶着金边的白云舒卷自如,变幻着各种形状。
凛冽的寒风掀起他的白色披风,同他青丝般的长发一样随意地翻飞。他紧紧地握着恽霖剑,神色木然又似是斗志昂扬。这样的天气本该使他觉得冷,而他竟感到一丝暖意,因为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一股馥郁的花香慢慢飘来,风却变得更加凛冽,叶子纷纷落地。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前方迫来,玉清扬却是纹丝不动。
奚子星、古月、水悠夜凌空而来,落在玉清扬前方三丈远的地方。
玉清扬看着他们三人,轻笑道:“三位前辈对这里应该很熟悉吧!”他转过头,似是不屑再去看他们,“十五年前,你们不就是在这里大战姚宇飞和宇文桦的吗?”
奚子星、古月、水悠夜听后面色皆是一沉,水悠夜瞠目而视,叱道:“小子,你是如何得知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玉清扬露出不羁的笑容,“今日,就让我们把新仇旧恨一起算清!”
“就凭你一个人!”奚子星嗤笑道。
“三位前辈武功高强,我又怎敢以一敌三,自然是要请些帮手。”话音刚落,姚远晰和宇文煊已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晚辈虽是江湖后学,却也不想以多胜少。”玉清扬不禁笑起来,显然是对十五年前他们以三敌二的嘲讽。
“既然三位已对十五年前的事供认不讳,今日我便要为亡母与宇文伯伯报仇雪恨。”姚远晰的衣衫刹那间“啪啪”的响起来,头发在空中狂舞。
“当年向姚宇飞下毒的人正是我!”古月大喊道,言辞中竟有些一心求死的意味。
姚远晰拔出愠麟刀,凌空跃起,古月亦揉身而上。
宇文煊的长衫虽只是无声的悠然起伏,却极有规则,循环不息。他与玉清扬对望了一眼,两人便同时掠起。
古月从容地舞起长鞭,长鞭如同一条昂首吐信的灵蛇,且全身带着剧毒。
愠麟刀泛着寒冷的光芒向古月急驰而去,姚远晰一面挡住向他飞来的长鞭,一面用左掌攻向古月要害,令他奇怪的却是,任他如何斫砍那条长鞭,它竟依然完好无损。
宇文煊虽是空手对付水悠夜却未感到丝毫的吃力,世人只知宇文家的轻功羽落术冠绝武林,无人能敌,却不知宇文家还有一种武功——寒光掌。它虽不及裂缺、霹雳掌,却也非等闲。
宇文煊身形不断变幻,双掌如车轮般滚转,一掌急过一掌,攻向水悠夜。眨眼间,已一连发出了五六十掌。
玉清扬拔出恽霖剑,一剑斩落,如同来自幽谷的血色孤虹划过苍穹。奚子星没有躲避,而是运足十成内力抵挡这一剑。
奚子星毕竟是比玉清扬多练了二十年的武功,内力十分深厚,竟生生的截住了从他头顶斩落的恽霖剑。
玉清扬身形一转,使出“云谲波诡”如同剑雨一般飞斩向奚子星。
古月洒出一团团彩色的粉末,想要以此减缓姚远晰的攻势,却不料姚远晰并不躲避,又似是百毒不侵,攻势反而加快。她又哪里知道姚远晰早已吃了傲浅配制的解毒丹,根本不怕这些毒粉,她最大的优势已然失去。
水悠夜击刺劈截,手中的断剑如一道道电光向宇文煊打去。而宇文煊竟以血肉之躯相挡,双手如同被冻住一般夹住水悠夜的断剑。寒风随着断剑砭如肌骨,五根手指如同被冻住一样僵硬而寒冷彻骨,血液仿佛也已凝结。宇文煊双手一撤,剑立即脱手向下坠去。
玉清扬见奚子星依旧稳若泰山,只好使出溪水剑法。此时奚子星也正运起裂缺掌,仿佛一道电光从云中决裂而出,劈向玉清扬的右肩。玉清扬运起羽落术急忙避开,同时施展“水滴石穿”并运起梦寻剑法。奚子星立即陷入幻境,仿佛举剑向他刺来的已不再是玉清扬,而是他的儿子嘉弈。
星派和夜派已分别被灵剑子和寒汩所掌控。灵剑子重掌星派,按鹤杖老人之言,成为了星派的首领,独立于星月夜。而寒汩却将夜派解散,以免它再次成为星月夜的大本营;早已收服月派的落晖和傲浅正急忙向他们赶来。
宇文煊趁水悠夜下落拾剑之机,对姚远晰喊道:“远晰,让我来!她的长鞭是砍不断的!”
姚远晰立即将长鞭引到宇文煊面前,宇文煊随即施展寒光掌,那长鞭如同一条被冰封了的灵蛇,动弹不得。姚远晰见状一刀斩落,长鞭立即裂成碎片,漫天飞舞。古月心中大惊,正在她不知所措之际,慍麟刀如巨龙般飞来,仿佛要将她吞噬。
她运足内力迎击这一刀,刀光闪过,她本应已是无头女鬼,但姚远晰却在最后关头收回了内力,可她仍被剑气所伤,从半空中急速向下跌落。
宇文煊揉身追上水悠夜,接连劈出两掌,劈到水悠夜面前时却已变成十几掌。水悠夜无奈之下,只好接掌。宇文煊攻势未绝,一双手时拳时掌,双脚配合踢出,攻势有如江河决堤般一发不可收拾。
水悠夜终究不敌,胸口被重重地击了一掌,向后退去。此情此景正被赶来的落晖看到,他报仇心切,急忙拔出晨晖向水悠夜刺去。水悠夜无力招架,被落晖一剑刺入胸膛,跌落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当场毙命。
落晖随即跪在地上,大喊道:“爹,孩儿终于为您报了仇,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