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将军,请……”
江正风拿着酒杯,站在叶未然面前,向他敬酒。他神色恭敬,温和,感觉上和江天满的感觉大相径庭,倒是更像他的叔父江天诚一些。叶未然原以为他会说很多话拉近一下关系,却不想江正风只是区区四个字,十分礼貌地和他碰了杯,便走开了。这倒让叶未然有些意外,不过也好,他既然已经将自己归为二公子一党,和大公子走得太近,总是不太好的。
孙舜武在一旁看着,低声道:“只怕大公子对你也起了爱才之心,只不过大公子为人过于老实,不会在这种场合拉拢人。”
叶未然摇摇头,也轻轻道:“孙兄,你倒是把我想成了香饽饽。”
孙舜武嘿嘿一笑,转开话题,问道:“方才程老将军与你说的什么,怎么说完了就沉默不语呢?”
“嗯……”叶未然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才道:“程刚将军说起了程小姐,我觉得关系不大,所以话说不下去呢。”
“哦?”孙舜武显然对这中男女之事很是热衷,便道:“莫非真如我所说,程小姐对你起了意思?”
叶未然又是一脸茫然,饮了一杯,才道:“这……谁知道。我与她不过见过一面,这种事真是从何说起……”
“哎!”孙舜武长叹一声,这才缓缓道:“未然兄啊,这有什么的呀?我与小思――呃,也就是大都督的女儿江思蘅,也不过就见过几次,还不是一样天天为她寝食难安!情之为物,最为奇妙,你怎知那程小姐不是对你一见钟情?”
叶未然一耸肩,两手一摊,无奈道:“因为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
孙舜武被噎了半天,才道:“随便你,爱信不信。”
叶未然抓着酒杯,跟孙舜武的碰了个响,悄声道:“怎么着,孙伯伯在这里,你不敢去玩儿怎么地?”
“嗯!!!”孙舜武沉痛地点了个头,低语道:“老头子管得严……哦,对了,说起小思,你的病怎样了,可想起些什么了么?”
叶未然听见他问自己“病情”,心中有些暖意,只得道:“不见好,看样子是记不得了。”
“如此……小思得的也是这个病,现在正治着,似乎有所好转。不如你去问问大都督,说不定大都督有治病的法子。”
叶未然早听韩钟鸣说起,江天诚为江思蘅请了一个有名的大夫前来诊治,似乎名叫做廖刚。他心中思忖片刻,觉得自己若是不肯诊治,不免让人怀疑自己有所隐瞒。于是点点头,起身来到江天诚的身边,先敬了他一杯,这才说明了来意。江天诚早就听说叶未然得了失魂症,和自己的女儿乃是一种症状,心下不禁起了怜悯之情,于是道:“叶将军,廖大夫现在正在府上长期为小女治病。如果将军也需要医治,不如请将军先到我府中让廖大夫诊治一番,你看可好?”
叶未然有什么好不好的,总归是个骗,于是谢过了江天诚,回了座位。又和众人喝了几杯,这才先告辞回家去了。
第二日,叶未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吓得他以为误了点卯的时间。猛地起身下床,才突然想起来,昨天江天满说了,鉴于叶未然及其所部连续征战多时,准假三日。这才晃晃悠悠又躺回被窝里,闭着眼想起了这一个月的事情。
忙,太忙了。先是在西陵城打了一仗,又是在神府城打了一仗。自己才穿越不到一个月,光顾着打仗了,别的事情都来不及做。虽然说这两场仗都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有利影响,但是他还有有些无奈。毕竟,从一个大学生陡然间变成一位掌握着成千上万士兵的将领,这个落差实在是有些大。真是无法理解,那么多穿越过来的兄弟,都是怎么解决这个心理问题的?
叶未然止不住抓了抓日见变长的头发,对自己的道路,开始有了初步的盘算。
就现在的叶未然而言,应当说是有一点名声和实力了――只不过这种名声和实力,还远远不足以支撑他的伟大目标罢了。但是,总归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哎,这年头,做点什么都难啊!”叶未然用被子把头一蒙,本想睡去,却听见门外有人叫门。他只得穿好衣服,穿过院子去开了门,抬头一看,原来是孙舜武。
“哎?未然兄,怎么,刚睡醒啊?”孙舜武瞧着叶未然那对朦胧睡眼道:“你还真是好闲心,三天后乃是军中练兵演武之日,你心中一点也不急?”
“嗯?”叶未然把孙舜武请进来,听见他说练兵演武的事,才反应过来,道:“一个月前……呃~果然……这事儿我给忘了啊……”
“这都能忘?我可是早听说窦德威、马全胜他们打算给咱们‘神策将军’点颜色瞧瞧哪……”孙舜武随手把门一带,道:“你也不请些仆人,一个人在这里,怎么住呢!”
叶未然想起窦德威、马全胜这两位,便想起那两张黑脸,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忌意。两人入得堂中,叶未然想了个半天,家里没有茶杯茶壶,更是没有茶叶,一时有些尴尬,对这孙舜武笑笑,道:“不常回家,这事儿闹得……嘿嘿……”
孙舜武倒也不计较,大大咧咧往那里一坐,道:“后天练兵的对阵顺序已经出来了,你碰上了马全胜。”
“他?”叶未然想起马全胜、和瑾春二人在他的军粮上做手脚的事情,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他。”
孙舜武和韩钟鸣是熟识的一党,自然知道那军粮的事情,于是道:“这马全胜和窦德威倒有些不同,用兵之时到并不是全凭着武勇地。我一年前曾与他对演过一次,不过将将打了个平手。”
“哦?”叶未然心中对马全胜是全无好感,嘴上不多言,心中却已经生出了要将此人好好整治一番的意思。
孙舜武见他作色,笑道:“未然兄而言,倒也不必多虑。后日比试完毕之后,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办。”
“更重要的事情?又要打仗了?”叶未然不知何事,轻轻揉了揉眼问道。
“虽然不是打仗,但也可说是极重要的事情了。”孙舜武凑到近前,悄声道:“再过几个月就到了今年的‘岁末参觐’的日子了,按照每年的惯例,各国都要派上使者前去平安都参觐皇帝陛下。”
叶未然怪道:“这……参觐皇帝,又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