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清丽的睡容,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也有呆子一样的一天,就这么静静的瞧着她,疲倦似乎都已悄悄的鸣号收兵。
却忽然见她紧皱双眉,珠泪如雨滚下来脸颊,顾不得体会心一下像被无情揉捏般痛楚的感受,着急地轻拍面前的俏颜。
小扇子般的睫毛掀开,如星火般的眼珠依然浸于眼泪的汪洋中,水汪汪的,另有一番风情。
“怎么了?做恶梦了是吗?”着急不已地瞧着她。
“恩,”双手不自禁地抹向冰凉的面孔,意识一下子清醒,她扯出一丝薄弱的微笑,“没事,只是越来越胆小了,”抬首看着萧星皓满眼的血丝,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柔声道,“事情很麻烦吗”
“还好,”他扬眉,眼中流露出一抹自信,刹间豪气万丈,疲倦的申请被另一抹光亮所取代,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身世飘零的江湖汉,而是坐拥千军的统领,军临天下的君主,他不愿动干戈,但若麻烦送上门,他也不排斥就是。
张晓瑶笑了,掀被下床,把他推到床沿,“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早餐。”
“不用这么辛苦,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了。”
“我喜欢给你做菜,有什么辛苦了,还是你喜欢小红弄的猪食,”淡淡一笑,续道,“萧大侠,你是楼兰的支柱,可要好好保重,来,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就来。”
萧星皓微微一笑,闭上眼睛,闻着她被上残留的幽香,感觉到一双柔和的小手轻轻为他盖上被单,心中平安喜乐,一反辗转难眠的习惯,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萧家堡大得让张晓瑶乍舌,屋里也是精致舒适得令她怀疑,萧家堡内住的是否都是建设精英,没有百紫千红的鲜花,只有清一色的胡杨树和青草,却另有一番非一般的风味。堡内有差不多一百口人,除了事生产,管理日常生活的,其他青壮年男子没天都得在占萧家一半面积的练武场上,进行军事训练,每天早晨雄赳赳的呼喊声让人想赖床都觉不好意思。
对部下进行军事训练始于十年前匈奴进攻楼兰之际,现在的萧家精英已俨然一支小军队。
十年前,刚满十七岁的萧星皓曾携他们袭击匈奴的数千军,杀了其首领,迫匈奴不得不暂时放弃对楼兰的攻城计划,从此萧家军扬名塞外,数年来更是无数次粉碎匈奴的进攻,据说匈奴军中还悄悄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不怕楼兰倾城战,只怕萧家数十军,”
十年来商贾不绝,楼兰繁盛空前。
数十位的青年男子赤着上身在微亮的晨光中,一样的步伐,一般的气势,灼目得让张晓瑶别不开眼,‘秀色可餐’估计就是专指眼前的‘景色’而言的吧,她吞了吞口水。
大一的军训之后,她就开始反感军事训练,被迫日晒雨淋尚可接受,最令她受不了的是迫走‘正步’,非要把不同的活生生的人训练成走同样步伐的机器人,在无数次无奈兼无辜后,在小教官急得跳脚上百次之后,她终于跟上了大家的步伐,事后却没有感到松一口气的解脱,而是涌进一种更沉闷的心酸,她站在成排的白杨树下,仰首痴看如蝴蝶纷飞的杨树叶,叶子在微风的轻妩下,姿态各异,尽情翩舞,一棵白杨树就是一座舞台,上面的舞者自由地依情而舞,让她妒忌得几乎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