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空间非常空旷,剑傲天闭着双眼静静的悬在一处,老者的话使他以前许多武道上迷惑的地方都茅塞顿开,虽然老者没教他什么玄奥的剑术或是心法,但老者的这些话比什么剑术和心法要高明得多。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关键还是在个人的领悟上。
无相生有相,有相循无相,说来容易,要真正领悟达到那重境界却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他虽然一时又所悟,也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了,就像是浩瀚大海中的一颗水滴,武道玄奥,规则浩瀚而晦涩,都不是那么容易领悟的,这也没有什么速成之法,只有对规则的领悟有先后,有深浅,多少不世奇才都是些能领先他人领悟规则,并且能掌握规则,创造出规则的人。
剑傲天的意识已经进入到一片非常玄奥的空间里,体内元力沿着剑形经脉在缓缓的运行着,意识海中,一个和真人一般大小的剑傲天立在那里,一片无比浩瀚的金色剑网在静静的波动着,剑网由无数细小如丝的金色小剑构成,有点像他体内的剑形经脉,但比剑形经脉更玄奥,更无规律,剑傲天就站在剑网的边缘,他看不到剑网的中心,以他的神识只能看到周身数十丈左右地方,都是些密密麻麻的无数金色剑丝,这些剑丝像心脏般跳动着,他自己都弄不明白意识之中怎么会有这么一片剑网的。
那天和离火门的中尊境高手对决中,这片剑网就曾出现过,刚才听了老者的话,这片剑网又诡异的出现在他的意识海中,这次他不敢随便去触摸剑网的剑丝了,那种意识海传来的疼痛比全身受到重创还要难受,那种痛让你无法触摸,无法抵御,它刺痛的是你的意识深处,躲无可躲。
剑傲天神识静静的看着这些细小剑丝,意识中闪过老者所说的境和规则,难道这就是境?这就是规则?看上去它们是杂乱无章的,毫无踪迹可循,他凝神看着剑丝,每缕剑丝都无止境的伸向远方,它们彼此交错纵横,它们在无声的跳动着,他好像是在一个活人的心脏之中,心脏?对!是心脏,这种跳动的频率和正常人心脏的跳动频率是差不多的。他当初鲁莽的去触摸这片剑网,差点意识海崩溃,若不是及时退出神识那后果真不堪设想。如果将心脏的跳动频率调到和剑网的跳动频率一样,会是什么样子呢?
意识中的剑傲天猛的睁开双眼,他由于一开始对这片突如其来的陌生剑网感到奇怪,所以一直忽略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现在想到,不禁有些兴奋起来,不过他没有马上去证实这个猜测,他又静静的看了片刻,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慢慢的将心跳的频率调到和剑网的一样,慢慢的将神识靠近剑网上的一根剑丝。
“吟。。。”的一声,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整个剑网都震动起来,也没有那种意识海都将要崩溃的刺痛,反而是一种非常柔和舒适的感觉,浑身舒坦,他感到体内的剑形经脉仿佛和剑网连在了一起,随着剑网的跳动而跳动,这是一种非常奇妙而又不可言语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根剑丝非常听话般的任由剑傲天的神识在它身上探寻,小心翼翼的沿着剑丝向前一点点探去,剑形经脉竟在体内以一种奇特的轨迹游动起来,已经完全脱离了血肉的牵连,他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反而通体舒畅,元气如流水般在剑形经脉内淌过,全身暖暖的。
顺着剑丝神识竟然伸出数百丈之远,不过到了这个距离就再也伸不出去了,而剑形经脉也在这时停止了游动,剑傲天只好又重新小心翼翼的选择另一个剑丝探了过去,剑形经脉也换了个轨迹游动起来,他感觉不可思议,神识到了数百丈之远,跟刚才一样又伸不出去了,体内的游动也停了下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剑傲天也不知道自己探过了多少根剑丝了,每次探完十根,他的便感到神识几欲枯竭,意识也变得非常的模糊,头晕脑涨的。盘腿坐了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后,他就开始整理探寻的结果,体内剑形经脉游动的每一丝轨迹都让他花费比探寻要多好多倍的时间去理清,越理他越觉得轨迹的神奇,这些轨迹就像是某些星座的运行轨迹,由于神识伸不出太远,他也不能确定。
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剑傲天没有觉得枯燥,反而越来越喜欢这种探寻与整理,不知不觉中他的神识能探出数万丈之远,而剑形经脉游动的轨迹也越来越清晰,每一种轨迹都让他对剑道的领悟加深很多。体内元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凝实,精纯!
丹元处,不知什么时候元气凝结成了一把寸长的金色小剑,不过这把剑是由无数非常细小的金色小剑连成的剑丝组成,竟然和剑傲天意识中的剑网有几分相似!而原先体内那团神秘的白色元气不知怎么和剑网沾在了一起,根根剑丝都有了点白色的丝尾。全身骨骼也有所变化,已由黄色变成金黄之色!全身构成剑形经脉的金色小剑少了不少,但小剑也增长增大了不少。
意识中,剑傲天睁开了那双闭了不知多久的眼睛,站起身来,双手虚空一抓,一个由无数金色小剑构成的空间陡然出现,金色小剑在空间里穿梭交错,转眼便形成一道巨大的剑网。他紧紧的盯着这个剑形空间,眉头轻皱,“这就是境么?”
黑夜中寂静的山顶上,水依柔坐在剑傲天站过的那块山石上,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远方,老者在不远处找了块草地舒适的躺着,双手交叉托在后脑,双腿互搭着,浑浊的双眼瞪着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咦!傻小子要出来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呢!”老者翻身而起,突然叫道。
水依柔一听,欣喜的站了起来,“那你还不快把他放出来啊!”
“嘿嘿,这就放,这就放!”老者手一挥,白光一闪,剑傲天有些愕然的站在两人面前,环顾四周,“姐姐?师傅?”
“弟弟,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啊!”水依柔走过来拉起了他的手,抬头看着他。
“这么快?我一醒来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你们在这等了多少年了啊?”剑傲天满脸疑惑,他在那个空间里无日无夜的探寻着,一出来便见两人竟然还在这个山顶上,黑夜如旧,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嘿嘿,傻小子,你还真是个傻小子啊!”老者哈哈大笑,背都弓了起来。
“哧哧,傻弟弟,你那死鬼师傅见你心有所悟,就把你带进了另外一个空间之中,空间里万年,外面才一日,你在里面呆了几百年,这外面才一个时辰不到呢!”水依柔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剑傲天的额头。
剑傲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咧嘴傻笑了起来。
“恩,傻小子果然没有白白浪费偶老人家一番栽培,这一悟还真有所得啊!”老者止住笑声,浑浊的双眼闪现出精芒,仔细的看了看剑傲天,心中惊讶不已,想不到体元双修者进步如此之快,不但体内经脉进化了,骨骼也进化了,原本空荡荡的丹元处元气竟然再次成丹,果然不一般啊!
水依柔这时才注意到剑傲天身上气势的变化,完全没了以往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稳刚毅,整个人就像一把将要出鞘的利剑,锋芒欲出!
“弟弟,你竟然步入了上尊境了!”
“恩,这还得多亏师傅教导有方,我才能有此成就的。”剑傲天点了点头,眼中精芒若隐若现。
“嘿嘿,这话我爱听,来,傻小子,让我老人家看看你的无相剑境进步到什么地步了。”老者对着剑傲天招了招手。
“是,师傅!”剑傲天对着老者一拱手。
剑傲天伸手对着老者虚虚一指,剑元怒涛般涌起,两人顿时消失在山顶。
老者面带微笑的打量着这个空间,空间由无数金色小剑构成,金色小剑在空中飞速盘旋,转眼连成一条条丝线,丝线在空中交错纵横,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剑网,沿着一道奇特的轨迹向着老者罩来,还没近身,老者便能感到那凌厉的剑意,“恩,不错,有点境的样子了,看来你对境规则领悟的比较深了!”
不过剑境虽然犀利,但对于老者这种高手来说就没什么危险性了,老者伸出手掌,漫不经心对着剑网斜斜一拍。“吟。。。”剑网一阵嘶鸣,并没有像老者想象的一样消散,而是在空中一个旋转,又以另一个奇特的轨迹向他罩来。
“咦!”老者脸上现出惊讶之色,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转而微微一笑,手掌再翻,对着剑网中的一处斩去。
“嘶。。。”剑网终于破碎,化为无数金色断剑在空中一闪便消失不见,两人出现在山顶。
老者负手而立,淡淡的道:“不错,能领悟到这层境规则已经很不错了,许多人达到灵尊境的修为才领悟出境的玄奥,你尊境修为就能达到如此地步,不错!”
剑傲天额头上冒起一层细细的汗珠,心中骇然不已,老者的修为果真是深不可测,想不到领悟了境规则之后施展的无相剑境还是被他轻松破去,这等修为怎能不让人心惊?
境规则对老者来说形同虚设,这说明老者领悟的规则比境规则要深奥得太多太多,只有超越了境规则才能当境规则如无物,难怪老者说境规则之上还有规则。规则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