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

最近几天天气很冷，今天下班仍然和往常一样，九点多的时候我和平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上海虽不靠海，但也不远，时常都是三四级的“微”风，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狂风，每天都这样吹，自己似乎已经忘却身边乱窜的流风，不过今天晚上很奇怪，我觉得很冷，风不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晚的风却挂得我皮肤生疼。

这里是上海的一个郊区，恩，暂且就算郊区，按理说，如今的上海早已不是20年前哪个轰轰烈烈改革开放，人人下海经商的时代了，现在仅凭六座横跨黄浦江的巍峨大桥和他旁边被无数摩天大楼抢去风光的东方明珠塔，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那已经建的差不多的世贸大厦和与他遥相呼应的金贸大厦就足够证明如今的上海已经今非西比了。如此，像莘庄这样离市中心颇远的城区也不压于一般的小城市，在加上马路上堵得老远的汽车长龙，更可见其已经跟市中心的热闹拥挤程度不相上下了。

而今天有些奇怪，往常象骨牌一样排的老长，喇叭声此起彼伏，不间断的烦躁怒骂声，拥挤乱窜在人行道上的人们都似乎消失，我有些疑惑，顺着比往常昏暗的路灯中看去，左右寻找了下，有些恍然，还是有几个穿着厚厚的大衣，从头到尾包得像粽子一样的行人弯着身子，低头哈着气。看了会，觉得很有趣，觉得那些个行人就像猫一样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我有些想笑，又觉得他们很怪，粽子一样的猫，心里越觉得有趣，越怪，越想笑。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嘴刚张开，就是一阵激灵，连忙闭上嘴，再也不张嘴了。不是我不敢笑，也不是怕路人发现我取笑他，仅仅是我的喉咙很冰，刺激得大脑一阵激灵。刚刚不小心呼出的气，就像浓雾一样打在脸上，我只感觉到很冷，有些自嘲的在心里笑了笑，自己给自己当空调，循环利用，深得可持续发展的伟大理念。

没有风，只有自己给自己造罪，闭上嘴终于好多了，自己觉得还不错，不是很冷。于是思绪又有些飘逸了，无意识的望着昏暗的路灯，灯光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很模糊，我试图在其中找出他发光的源头，可惜始终看不清，看着看着，我有些回神了，无意识渐渐变得注意，注意变得专注，凝视着灯光，仿佛自己的眼神能够穿透朦胧的雾气，直到他的深处，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想走过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个样，把他看个通透，看他怎么办？是啊，怎么办？我不知道要他怎么办，想了想，我被他给打败了。眼神也逐渐离开，慢慢移向他身后无尽的夜空。我发了会呆，不知道自己要在黝黑的夜空中寻找什么，瞳孔焦距内的昏暗路灯突然间有些醒目，我觉得他很清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楚明白的多，一时间自己竟有些恍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过也不知道到底明白了什么，只是突然间对他失去兴趣一样。

这时候，夜空中飘起了鹅毛，又像泡末，又有些想我小时候玩的碎纸削，开始仅是屈指可数的那么几片，不一会夜空密密麻麻到处都是鹅毛在飘，我觉得有些欣喜，不知不觉间伸手握住了一片飘到面前的鹅毛，有趣的望着，没等我看多久，鹅毛就被我手中的热气给融化了。

这些雪花似乎既乖巧又调皮，我很容易的又捉住了许多，不过跟先前一样，没等多久调皮的雪花就消失了。望着头顶夜空，心里有些浮想联翩，以为老天是不是在弹棉花，似乎技术不过关，弹得到处都是，而老天好象察觉到我心思，棉花弹得更起劲了。

地面上这时候已经附上一层浅浅的白色，路灯此时更是昏暗不清了，不自觉的自己加快了脚步，好在已经离家不远。没过多久，我已经到了家门口，冰冷的钥匙打开了分外沉重的铁门，迎面而来的是一阵暖风，在暖风下我有些迫不及待，而门外的雪花此时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