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个东西,有时候过的很快,快到你无法想像。
一转眼之间,已经一年多了,老鬼还是老鬼,一样还像以前那样对我呼来喝去。一点也没有要隔屁的趋向。我有时在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骗我让我每天更加“勤快”点。
我曾经问过他一次,谁知道老家伙直接一道雷劈在我屁股后面的石头上,恨恨道:“我说你他娘是不是巴不得我翘辫子?”
自从上次听了老鬼说那火鸡的粗口后,我也对老鬼开始了娘前爹后的问候,老鬼被我气得也“问候”起我家爹娘来。我说:“我没爹没娘,纵然有也不知道是谁,你爱骂骂谁去。”老鬼一听直翻白眼。
天,依然很蓝。我依然躺在那片草地上,嘴里还是叼着狗尾巴草晒太阳。我很喜欢这里,很多时候我都一个人来这里想一些开心与不开心的事。看着已经偏西的太阳,我一个跟头翻起来,抬起一只手,指着那道刺目的光芒,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日!”老鬼曾经问我这个字什么意思,我啃着烤肉说:“太阳!”
看着被我虐待到快要自杀的黑熊,它眼睛充满了愤恨和不甘,突然我似乎在它眼睛里扑捉到一丝什么东西,心里忽然一下感觉很伤感。那是绝望,一种很无奈的绝望,我不禁想起老鬼,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我就那边忽的呆住了。以至于黑熊向我扑来我都没有察觉,黑熊自然是伤不到我的,就在我快要和它的巨爪亲密接触的瞬间,我一个懒驴打滚翻到了半边,被一只熊欺负到这么狼狈,要给老鬼知道了不知要怎么取笑我了。
我单手一撑,飘身至那黑熊前面两丈远的地方,右手三指连动,结出一个印诀。“魂法:灭魂天袭!”一把抓起黑熊抗在肩上,“嘿嘿,有熊掌了!”我一边笑着一边朝山洞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洞口的时候,我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安。我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肩上的黑熊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地。我呆呆地看着洞里的一切,有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开始轻轻的弥漫。老鬼,还是那么坐着,靠着墙壁。头低着,很安静,很安静。安静有些让人无法接受。长毛坐在旁边,轻轻的摇着老鬼,嘴里“吱吱”地叫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老鬼身边的,一时间,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回忆,充斥般涌来,我抬起头,强忍住那些要从眼睛流出来的液体。深深吸了一口气,蹲下来,轻轻地把长毛搂进怀里,淡淡地说:“长毛,别摇了,让他休息会罢。我们...去弄晚饭罢。”
很安静的,我把黑熊拖到河里,剖洗干净。虽然很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一种叫做回忆的东西拼命地撕扯着我的灵魂。眼睛里的熊开始变的模糊。有些看不清。刀锋一晃,手背感到一痛,殷红的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顺着手指一滴一滴滴落到河水里,清澈的河水,一下子被染得好红,好红,就像....天边那轮将要陨落的斜阳。
我坐在老鬼旁边,默默地烤着熊肉,橘红的火苗还是那般一闪一闪的,吞噬着一根又一根的柴禾。我还像往常那样和老鬼聊天,虽然我知道他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哎、老疯子,我今天被这只黑熊给欺负了呢,嘿嘿,他娘的,不知道那会怎么发起呆了....”
“老疯子,你说这熊掌是要埋在火里烤呢?还是架在火上烤?...”
“我说老家伙,我看你这胡子是不是该削一下了,比长毛的毛还长了呢...”
“老疯”
也许,所有的感情都会有一个临界的爆发点吧,当你发现自己再也忍不住的时候。一切就像潮水一般把你淹没。甚至,都来不急反抗。
我一把扔掉手中的熊肉,猛的抓住老鬼的身体,大声斥问着:“死老鬼,你他娘的哑巴了你?眼睛瞎了嘴也哑了?你他娘给我应一声啊!”老鬼的身体那样被我摇晃着,还是那般安静。我知道他是真的死了,尽管自己都不愿相信,可他还是死了。
我忘了那一夜是怎么度过的,我只知道那一夜很长很长,天很阴,没有一颗星子。夜风从洞口“忽忽”地刮着。长毛也不再叫了,安静地坐在老鬼旁边看着闪烁的火苗。一闪一闪老鬼被葬在我最喜欢的那片草地上,我给他做了一个很好看的墓碑,上面没有刻他的名字,只刻着“疯老鬼”三个字。老鬼曾经说:“名字那东西只是个称呼,叫什么都一样!”
我还是很喜欢来那里,不同的是经常会靠着老鬼的墓碑和他聊天。和他分享着每天的开心和难过。
“老鬼,你他娘的真的不厚道,把我一个人扔这里了。”
“老鬼,我的魂法到第七重了呢,嘿嘿,现在你劈不到我了罢。……三年了呢,老鬼,你知道么?你走了,我真的很寂寞呢...”我轻轻的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长毛在我旁边把玩着自己尾巴,我叹了口气。又轻轻地说:“老鬼,我想离开这里了呢,你...不会怪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