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求为何?”林思琪淡淡一笑,打量着他,那目光分明透出一分讥诮,“我是女子,偶以美色惑人,也觉不妥,可叹,堂堂男子,不敢以真容示人也罢,还以他人美色为诱饵,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纤叶蝶静静打量着阿宝,神情间还是点滴不漏,这人,一直看不透了。她那一双明澈的眼波里隐有光华流转,阿宝忽地抬头看向她,那样落寞的眼神,让她习惯性地微眯下眼睛,心里似乎隐隐拽住了什么。
他轻轻一笑,“久病成灾,等调养好也就这副模样。虽入不得你眼,身体发肤受诸父母,这辈子也是没可奈何的了。”
语气不是不惆怅,神情却是平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铺展在风中,青灰色的衣袍微皱衣褶,他温和得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
浓密的眼睫低垂如蝶翼舒展,纤叶蝶觉得这刻的思琪当真是可爱极了。阖上眼,风从耳旁轻轻掠过,曾经挨得那么近,怎会瞧不出他的异样?
一时意乱情迷,抚上他的脸,却窥见鼻翼处微微有道裂缝……
散在风中的叹息让她渐渐觉出身上起了寒意,海深几尺?沉下去时,尚存意识,帝家送亲的船转向而去,那棕褐色的瞳仁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她沉入漆黑的海底。
“帝族、后族本为同根,都闹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白袍轻摆,在暗夜中静静漾起一丝微亮,纤叶蝶盘腿坐上枝头,屏息静气。
手腕隐隐传出的疼痛让她渐渐淡薄,思琪抬头认真地看向他,她死死抱住那枝桠,她的身体薄如轻雾,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最先消逝于苍茫夜色中。
睁开眼,他眼中的担忧表露无遗,瞳仁深处的绯色若隐若现,宛如雪国玉峰一带微微泛红的赤炎温泉。
“若愚,”轻轻一笑,“我好饿,刚刚看见烤乳猪,就醒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眸光清澈如碧水微泛涟漪,“我不该逼你。”
她的头轻轻地搁在他的胸前,“我睡了多久?”
“一天,”他斟酌着,“你不想参加明日的寿宴,我去和父亲大人说好了。”
“没关系,”她轻轻一笑,“只是我真的好饿了,青城的烤乳猪很出名的,你可知那典故的由来?”
南宫若愚怔怔地看着她,“都是后人附会的多,最初却是兴起于武圣帝时,因选为贡品才身价大涨。”
“我听婆婆说过,”她低声道,“我有近一半的时间待在青城,十岁前却连烤乳猪都未尝过,说出去,别人都不信。”
南宫若愚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事涉后族忌讳,他自不便评说,却听得她道,“那时,婆婆还在,不凡请我去吃,我偷偷去尝了,真的好好吃了,都不明白婆婆为什么那么讨厌。婆婆去后,重返故地,却再也吃不出昔日的味道了。”她掩口低低笑道,“不凡说那是因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