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傲立当地,冷冷睥睨着全场,威风煞煞。
余下七八名孩童们面面相觑,骇然无比,为少年的神力所慑,稍微怔忡,可此等念头只是一闪即逝,想至伙伴为少年打得半死,怒不可遏,骤吼咆哮,抹着袖子,掌拳齐出,正欲扑攻向少年。
忽听一声音传来:“大家住手,以众凌寡,不算好汉。”七八名孩童一怔,回头看去,只见斩天大步走来,后面跟着大虎与大牛。
七八名孩童一喜,齐声道:“斩大哥,这臭小子猖狂的很,你快教训教训他,替大伙出口恶气。”斩风摆手道:“你们先把伤了的兄弟扶起来。”七八名孩童齐齐应了声,扶起受伤的孩童,虎目圆瞪,尽皆怒视着少年。
原来众孩童打不过那少年,便让大虎与大牛二人去寻斩天前来助拳。哪知那少年眼见没有敌手,心下无趣,便欲走人,可十余名孩童被少年打得颜面尽无,焉能让少年轻易走脱,蹑足追来,缠住少年,一心只待斩天早些到来。
斩天走上两步,目视着那少年,只见那少年轩眉如铁,英姿勃勃,身躯魁梧,说不出的威武。
斩天先前见少年以一人之力,独抗十余人,蓦生好感,此时又见少年长得不凡,更增好感,不禁赞道:“你能挡住我十余名兄弟的围攻,忒也厉害。我叫斩天,你叫什么?”少年笑道:“我叫破地。”斩天大笑道:“你是破地,我是斩天,咱们倒是缘分不浅。”少年不知为何,也对斩天颇有好感,笑道:“你说的不错,咱们缘分却是不浅。”
大虎在旁听他们二人口气和顺,哪像敌对,急道:“斩大哥,这臭小子仗着会几招三角猫的功夫,便目中无人,你快将他打趴下,让他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大牛附声道:“不错,斩大哥,你快将那臭小子打个落花流水,让他见识一下你的厉害,替兄弟们报仇。”其他孩童闻声起哄,囔声称是。
斩天横眉一挑,扫视众孩童一眼,正色道:“我自有分寸,你们放心便是。”众孩童被斩天眼光所慑,齐齐点了点头,闭口不语。
破地盯视斩天良久,方开口道:“你是这些孩童的大哥么?”斩天道:“不错。”破地奇道:“可他们中有些人都比你大,你如何能做他们的大哥。”斩天笑道:“我们从小玩到大,他们觉得我讲义气,便推我做大哥。”破地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我打伤了你的兄弟,你要不要找我报仇。”
斩天肃声道:“他们打不过你,是他们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可你打了他们,那我便不能坐视不管。”破地笑道:“这般说来,你是要找和我打一场了。”斩天正色道:“那是自然,在所难免。”
破地笑道:“如此甚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小小年纪,便能做别人大哥。”其实他自己也不过十四岁,说出此等老气横秋的话来,端的让人啼笑皆非。
斩天不禁莞尔,笑道:“你我如何个比法,你不妨划出个道来。”破地道:“你我也不必讲究那么多,用最简单的法子,咱们便和小孩打架一样,蛮打便是。”斩天拍手笑道:“咱们用这个法子那是再好不过了。”破地笑道:“咱们都是小孩,小孩打架自是蛮打比较实在。”
斩天笑道:“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小孩打架还是蛮打比较有趣。”顿了顿,接道:“既是蛮打,那就是比力气了,我力气大得紧,你可要要小心了。”破地哈哈一笑,道:“我的力气也不小,你自己当心才是。”斩天凝思了会,道:“咱们比三局,第一局比腕力,第二局比腿力,至于第三局该比什么,我还没想好。”破地笑道:“那咱们来个三局两胜,先将前两局比了再说。”
大虎蓦地想到什么,插嘴道:“斩大哥,你先要问问这臭小子倘若他输了,该当如何?”大牛大声道:“不错,势必要讨个公道,要叫那臭小子道歉,再让咱们打他一顿。”说着狠狠瞪了破地一眼。
斩天微微一笑,瞧着破地。正声道:“倘若我输了,便拍屁股走人,从此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现。”破地点头道:“如若是我输了,便让你的兄弟打一顿便是,再请你们吃一顿饭,权当赔礼。”大虎拍手道:“那你可输定了,我大哥伸伸手指,便能将你打趴下。”其余孩童囔声称是,喝声助威。
斩天瞥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走了过去。破地与一众孩童跟了上来。斩天道:“咱们便在这石头上扳手劲,比比腕力。”破地点了点头,笑道:“你先把背上的木柴放下再说。”斩天脸上一红,卸下木材,搁在一旁。
二人躬身蹲下,齐齐伸出手来,紧紧握住,肘贴着大石块。两人相识一笑,齐声道:“开始。”齐齐大喝一声,劲贯周身,各自施出全力,竭力抢攻。十余名孩童在旁围观,喝声雷动,皆是为斩天助威之语。
斩天一碰触到破地的左掌,只觉一股强悍的力道涌来,钻进自己的右臂,整个右臂顿时一麻。斩天无丝毫修为,自是不知那股力道是真气,既惊且奇,豪气勃生,暴吼一声,振臂发力,使劲抵住破地传来的浩浩真气。
破地早已料得斩天不是易与之辈,可也没将斩天看在眼里,只因他自小修习法术武功,体内真气能随意催动,即便斩天再是不俗,也奈不住自己的真气折腾。哪知斩天竟是天生神力,虽仅仅只有十七岁,力气却不弱于一头猛虎,硬生生扳回了劣势。破地吃惊之余,殊不怠慢,凝神于心,真气游走,源源不断,透入斩天右臂。
围观孩童眼见斩天久久不能得胜,两人的手臂忽而左落,忽而右落,直如随波跌宕沉浮的扁舟,摇荡晃动。
十余名孩童大是心急,不禁骂道:“臭小子,你万万不是咱们大哥的对手,快些认输才是。”“咱们大哥力大如牛,你快滚开些。”“臭小子,不识好歹,等下不要呼爹喊娘,哭个不停。”
斩天回头怒道:“你们站着看便是,屁话少说。”言辞朗朗,铿锵掷地。众孩童素来以斩天马首是瞻,对他又是佩服又是害怕,齐齐闭上了口。
可斩天因开口说话,心神稍分,便落了下风,右臂被破地压了下去。斩天素来傲慢,再兼他天生神力,且砍了五年大树,臂力早已练得有如铜铁,咆哮一声,挣得面红耳赤,霎时扳回了劣势。
破地心下惊诧,也激发了傲性,真气澎湃,好似滔滔江水,涌进斩天右臂。斩天咬牙瞪目,右臂坚不可摧,直挺挺立在,仍是与破地平分秋色。
十余名孩童看得心驰神迷,也不禁对破地生了些许敬意,个个目定口呆,鸦雀无声。
忽听见“轰轰”巨响,那块大石块蓦地成了两半,从中裂开,被振飞一丈之远。
原来破地真气激荡,大石块虽是坚硬之极,却也奈不住真气的碰撞,终裂了开。
两人手肘无地可倚,顿时落了个空,无奈之下,唯有撤手。
破地皱眉道:“这局该怎生算?”斩天笑道:“你若不介意,这第一局便算打个平手。”破地笑道:“也行,反正你的腕力大的紧,我差点都败给了你,如此甚好。”斩天心知破地此话不过是谦虚之言,自己若再与他相较腕力,胜算委实难料,当即笑道:“那咱们比比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