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站起身来说道:“黄道吉日就免了。甥女素性不喜繁闹,所谓做花轿拜天地无非是个形式,若两人真能长长久久,那就让来日心心相印吧!”
贾姨妈一拍掌说道:“甥女就是不一般的人,竟把人生看得如此透彻,比我这老婆子还世事洞明得很哩。”
道:“我这本意并不是不重视终身大事,毕竟人生得一如意郎君不容易。在甥女看来,如意的郎君不等于是推心置腹的知己。我喜欢阮公子,是我的眼看上了他,或者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姨妈说道:“第一眼看上的就不会错,既然甥女喜欢清静,也好,这样两个人更能说说体己话,温温存存更贴心。今晚我就叫阮公子与你圆房。”
小小突然拦住道:“今晚不行,今晚我还有事,等明晚吧。”
贾姨妈说道:“一切都听甥女的,不过那阮公子还要煎熬一夜了。”
小小听了贾姨妈的话笑而不语。贾姨妈就把阮郁送的千金聘礼替小小收进了屋里。
贾姨妈把小小的意思传达给了阮郁,阮郁开始还有点儿迫不及待,后来想想两天都过了,再等一夜又如何。于是就对贾姨妈说道:“明日是我和苏姑娘大喜的日子,本来我想热热闹闹体体面面办一回喜事,无奈苏姑娘不喜欢繁闹。所以我私自决定,从今往后这镜阁小院就不许再有外人来打扰,姨妈与众位姑娘的生活由我安排,不必费心没饭吃。”
贾姨妈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满口答应。阮郁这才告辞回到住处。
次日,阮郁刚刚起床,朱县令就派人请他去吃酒,阮郁推辞说还有谢眺的案子要调查,就让朱大人也去调查调查,写一些材料过来。阮郁交代了此事,又命随从买了些礼物,仍骑着青骢马到镜阁小院去看望小小。
阮郁现仍先叩见了贾姨妈,贾姨妈一见到阮郁便笑道:“春夜沉沉,不知阮公子怎么熬过来的?”
阮郁道:“夜晚确确难熬,好好春日昼长夜短,思想累了就一觉到了天亮,所以就急匆匆来看苏姑娘了。”
贾姨妈说道:“想必甥女也是把相公思想了一夜,白日贪睡,现还没起床呢!”
阮郁道:“不急,就让她好好睡吧,等养足了精神再见。我马上叫人给姑娘买些早点来,姑娘大清早起来一定会饿。”
贾姨妈笑道:“阮相公真是个会体贴人的人,甥女遇上公子真是烧了高香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小小花容方展,精神十足,身子却懒洋洋,等穿衣梳洗打扮了一番,这才来到楼下。猛抬头,忽然看见阮郁正在院中欣赏月季花。小小的心就开始跳起来,轻轻走过去,叫道:“相公起得好早!”
阮郁忙回头,看见小小清丽温婉,一时激动不已,竟伸出双手扶着了小小的肩膀,问道:“睡得还好吗?”
小小被阮郁轻轻一抓,身子抖了一下,没有拒绝,红着脸笑着说道:“哪能睡得好唻?昨晚吃酒太多,感觉头疼得要命。”
阮郁一听着急起来,一边拍打自己的脑袋,一边就温存地说道:“都是我的不是,让姑娘吃了那么多酒,我马上叫人给你弄些醒酒的汤来。”
阮郁说完就要着人去弄醒酒汤,小小把他拉住轻声说道:“不要了,我没那么娇贵!”
阮郁便把两个食指放在小小的太阳穴上,给小小按摩。
小小笑道:“不想相公还是个在世华佗!”
阮郁慌忙停下来,头几乎顶在了小小的刘海上,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小忽闪着大眼睛,摇头道:“没有叫你啥呀!”
阮郁道:“你叫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若再叫一声我的魂就没有了!”
小小笑道:“我成了催命鬼了,别说没叫,就是叫了也断不敢再叫第二回了!”
阮郁急道:“不行,你得叫,就算做了鬼,也做个花下鬼!”
小小咯咯笑起来问道:“好,那你说说我刚才叫你什么了?”
阮郁道:“你叫我相公!”
小小更是笑得花枝乱颤,说道:“你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相公是官称,从前日到昨日我还记不得叫了你多少相公了哩!”
阮郁忙分辩说:“今日与昨日的不一样。”
小小问:“咋个不一样?”
阮郁道:“以前相公前面都是加一个阮字,今日里姑娘就直呼相公了!”
小小笑道:“去了一个阮字,叫起来是为了省得麻烦,你倒自作多情起来的!”
着,心里想道:“阮郎固然多情,只是把女孩儿的心看得太透了。”一边就面带笑容,去拿水壶浇花去了。
阮郁见小小浇花,赶忙过去帮忙,于是两个人就共同握着一把竹筒水壶浇那月季花,一个说浇这边,一个说浇那边,把那花淋了个透,两个人的身上也湿了个透,于是两个人看着花,也互相看着自己哈哈地笑。
突然小小打了个喷嚏,阮郁心疼地慌忙上前慰问,掏出手帕来替小小擦鼻子。小小笑道:“不是伤风,是花儿骂我呢!”
阮郁不解地问道:“你帮她浇水,她干嘛还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