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觉晓,小小只睡到日出三竿方才起来。惺忪的眼睛勉强睁开,乌云凌乱。下得床来,整理好衣服鞋袜,这才去洗漱。回到梳妆台(也是她的书桌),对镜理云鬓,斜插珠玑;桃花香腮轻施脂粉,如黛峨眉慢描轻涂,不多时就现出一位娇小的美人来。
走出卧室,推开门,一股初春清晨的冷意迎面补来,她突然想起那位老木匠祖孙俩来,就赶忙去后院柴房去看望。
刚近柴房就看见老木匠蹲在门前痴痴地望着远处,小小笑盈盈地叫了声“老爹!”,一边走过去,“您在欣赏啥呢?”
老木匠看见小小,慌忙站起来,行了一个礼,叫了声;“小姐,您早安!”
小小笑着回道:“老爹不要这么客气,弟弟呢?你们还没用早饭吧?”
“承蒙小姐挂念,还没有呢;他还在睡觉,我这就叫他。”说着就喊他的孙子“快起来,别睡了。”
就听柴房里呓语般地回答:“做好饭了吗?”
老木匠怒吼道:“你这个饿死鬼,就知道吃!天不早了,快出来给恩人请安!”
小小笑着说道:“老爹不要生气,春日夜短,小孩子贪睡,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就听见里边答道:“那好吧!”
老木匠一听更加来气了,吼道:“给你脸还上墙了,快起来给小姐请安!”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里边哼哼的答应了一声,慢慢吞吞的走了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虽然有些狼狈,但是比昨天精神多了。
他蹒跚着走到小小的身边深深鞠了一个躬道:“给小姐请安!”
小小咯咯地笑起来,说道:“免了免了,唉,你叫啥名字呀?”
只见他举起手来做了一个架势说道:“斧头!”
小小被他逗得又笑起来,说道:“斧头,很好听,有分量,正好配得上你的身份。时间不早了,我想你们也该饿了,走,到前面洗脸吃饭去。”
“这恐怕不合适吧,小姐,”老木匠不好意思地说道,“已经承蒙小姐的搭救之恩了,怎好意思与小姐同桌共餐呢!小姐就把剩下的饭菜给我们端些就可以了……”
“老爹不要这样讲,您老英雄落难,我本红尘中人,命运都是一样的,哪能分贵贱呢!快跟我去到前面用饭吧,我还有大事要您老帮忙呢。”
老木匠一听顿时笑逐颜开,上前一揖说道:“小老儿巴不得为小姐做点儿事呢,只要小姐吩咐,小老儿祖孙俩就是赴汤蹈火也不辞!”
道:“我好容易把您们从水火中救出,怎能又让您重踏火坑呢!走吧,吃过饭再说。”
小小领着老木匠祖孙俩来到前面她的客厅,命人给他们打了水洗了脸,又让人从跑堂的小二们那里要来了两身穿旧了的衣服给祖孙俩换上,说道:“这两件旧衣老爹暂且穿着,以后我再跟您们做新的……”
老木匠还没等小小把话说完,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谢道:“小姐大义,小老儿与孙子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小小忙把老木匠扶起来说道:“这算什么大义,只是举手之劳嘛。快不要这样客气,要不然岂不是折了我的阳寿吗!我们还是快些吃饭去吧。”
一番谦让过后,草草吃了点儿早点,小小问老木匠:“老爹,我这儿有一大堆书籍无处可放,您可能为我做一个书架来?”
老木匠站起一揖答道:“小老儿自十岁起开始学雕刻,十六岁就开始学做木工手艺,虽不能称艺高无人能比,但工艺在行内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小小一听甚是高兴,说道:“那好,就烦老爹为我做一个书架,小女子定有重谢。对了,刚才听老爹说还会雕刻?正好我有两个字要雕成一块匾额,还劳老爹巧手铸就。”
老木匠笑道:“只是不知道雕出来能不能让姑娘称心,不然岂不污了姑娘的手迹!”
“老爹不要谦虚,您说用什么样的木料雕刻最好?”小小征询老木匠问道。
“檀木。檀木实而沉,质地瓷质,雕出来不容易碎边。”老木匠答道。
“那好,我马上叫人买去,连同那做书架的木料一并买来。”小小又说道:“老爹先为我把字雕出来吧。”
过不了多久,小小就派人把要用的木料买了来,木料都是现成撕好截好的板子,只要回来细细的加工就行了。
老木匠一见到这些好木板子,高兴地合不拢嘴,用干瘪粗糙的手抚摸着,像抚摸自己的小孙子,嘴里说道:“小姐何必花那么多钱买这些加工好的木料呢,您只要买来一段原木就行了。”
小小拿起那块檀香木在手里抚弄着,说道:“老爹,要是买回来原木,不知道您何时才能把它们锯成板子呢!”
老木匠笑呵呵地说道:“姑娘别看我老、孙儿小,我们有的是力气,我保证不出半个月就能给您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