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娓娓道来:“我说的这个人叫谢道韫,是当时有名的才女,宰相谢安的侄女,大书法家王羲之的二儿媳……”
“哇,这个姑娘好有福气也!”大家惊叹道。
小小继续说道:“有一年冬天下大雪,漫天飞雪甚是美丽,庭院中纷纷扬扬落满白雪。宰相谢安一时高兴,就召集子侄们来到庭院的走廊里,指着飞舞的雪花问道‘谁能说说这雪象什么呢?’这时候从子侄中走出一小辈来,说道:‘撒盐空中差可拟’。意思是说纷纷扬扬的雪花象空中撒下的盐。这个人是谁呢?是谢安的侄子谢玄。谢安在旁边听了脸上并没有惊喜的表情,甚至连扭脸看他一眼都没有。谢安正暗自苦恼自己的子侄中竟无有才之辈,就听身后燕语莺声般地说道:‘未若柳絮因风起’。谢安于莽莽如雪的思想中听到了这句诗,眼前顿时阳光灿烂,扭头向身后寻找,只见一个娇小的女孩微红着脸在那儿掐衣襟,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她。谢安问她:‘韫儿,是你说的吗?’女孩红着脸点了点头。谢安大悦,9随口赞道‘真乃咏絮之才也’!这就是咏絮之才的来历。”
众姐妹听得如醉如痴,大家异口同声又问道:“后来呢?”
小小不解,问道:“后来指什么?”
“当然是那个谢道韫了,是不是成了女诗人了呢?”段雪问道。
“还用说吗!”小小说道,“她后来嫁给了王羲之的二儿子王凝之。王凝之是个刚愎自用、一脑子鬼神的人。谢道韫嫁给他真是一生的悲哀。”
“那就别嫁呗”段雪说道。
小小笑了笑说:“这岂能是你一个做儿女的说了算。她可不是我们娼家,可以随便找男人。你们别忘了她可是当时的豪门之女,当然要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这不,在伯父谢安的撮合下她违心地嫁给了王凝之。”
段雪一拍桌子说道:“岂有此理,难道她就没有反抗?”
小小惨然一笑说道:“只不过嘴上说说发发不平罢了。她对叔叔说道:‘一门叔父,则有阿大中郎;群从兄弟,则有封、胡、遏、末。不意天壤之中,乃有王郎!’这句‘天壤之叹’成了千古遗憾。”
众姐妹有的替谢道韫难过,有的替谢道韫惋惜。贾姨妈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眼缝里流出两滴泪来。因为天黑,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两滴泪只有天知晓了。
正在大家为谢道韫扼腕叹息时,大胖子斧头抱着个木匾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来到小小跟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姐……你咋……在这儿喝起酒来了呢?我到处找不着你……”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呀,竟敢直呼我们二当家的大名!”断雪看见了斧头,故意撇着嘴叫起来。
贾姨妈也骂道:“放肆,真是没规矩的野小子,最起码得叫个姑奶奶吧!”
斧头被这阵势下呆了,斜抱着木匾直直地站在那儿,眼里向小小投去求救的目光“你们干嘛呢!”小小站起来对众姐妹说道,“像一群母老虎,想把人家吃了是不是。再说了,我不会那么老吧,岂能承受得姑奶奶二字!他是来给我送匾额来的。”
贾姨妈站起来笑着说道:“我说呢,人都是应该讲良心的,你们祖孙俩受了我们家小姐的大恩总算知道报答了。”
小小拉贾姨妈坐下说道:“我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既然真心帮人家,岂单单图一个报字!再说了,人家也真的为我做了些事情。这不——”小小从斧头的手里接过木匾,举起来给大家看。
大家睁大了眼睛,有认出是小小的笔迹的,惊奇地说道:“这不是二当家的手迹吗,咋跑到这小子手里了?”
小小斜了大家一眼,笑着说道:“你们讲话就像这钱塘里的浮萍——没根,乱说一气。这可是人家爷爷为我雕刻的。奴,瞧,这雕刻的多精细呀,每根弧线都是那么柔滑,老爹的手艺真是精湛!”小小把老木匠夸了一通,唯独不提她的那两个字。
段雪说道:“我觉得吧,还是二当家的字写得好,那老头只是模仿罢了!”
小小伸出手指在大家面前划了一个圈说道:“跟你们说不到一块儿去。”又回头对斧头说道,“斧头,还得麻烦你帮我挂到窗楣上去。”
斧头忙点头哈腰说道:“好嘞!”说着转身就走。
小小一把拉住他,从桌上端起一杯酒送到斧头面前,微笑着说道:“斧头,把它喝了——”
斧头被这个如花似玉的姐姐的举动感动不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手伸到中途又不敢接了,看看其他的众姐妹又看看小小,眼睛里充满着询问。
断雪一把夺过酒杯,转到斧头面前,说道:“接着呀,是男人就要喝酒,没别的意思,就是普通的一杯酒!”断雪一边说,一边自己就干了一杯酒。
众姐妹们都对断雪叫好。
小小朝斧头投去鼓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