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_十字架上的骷髅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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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1 / 2)

袭击我们的那些人戴着黑色宽边帽子,一身黑色的衣服,上衣很长。他们留着胡子,胡子的尖端是卷曲的,他们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狂热,一个比一个愤怒。

很好。我看清楚了他们的模样。但是我没有弄清具体的数目。

杰克再一次想要让这些男人安静下来,进行开放式的谈判,趁这个时候,我迅速地数了数。

42,包括两个年龄在12岁以下的孩子和另外六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年轻人。很显然,极端的犹太教分子是一个正在发展成长的组织。

我耳边飞来飞去的全是希伯来语。根据最新学到的希伯来词汇表,我能够大概领会杰克说的意思,并且我还听懂了我被指责为:已经拿走了古物,或者是做了不合法的事情,有的人还认为我们是魔鬼撒旦的孩子。我猜杰克否认了他们的两项“指控”。

男人们和孩子们大声叫喊着,眼镜和衣服上覆着一层土。有些人暴跳如雷,他们下巴上卷曲翘起的胡子抖动着,就像是某种时髦的飘带。

在进行了几分钟吵吵嚷嚷的对话之后,杰克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一个灰色头发、看上去像是领导者的人身上,那人也许是个犹太教神父。杰克和他开始对话的时候,其他人就安静下来了。

这个犹太神父咆哮着,脸成了暗红色,尖尖的手指在阳光里不停地摇动着。我听懂了一个词语“asbem”,即羞耻。

杰克听着,镇定地回答着,声音充满了理性。

到了最后,这些犹太教“步兵”们变得烦躁不安。有的人又开始大喊大叫了。有的人朝我们晃起了拳头。那几个年轻一点的男孩子,很有可能是犹太初等学校的学生,捡起了石头。

我把目光紧紧停留在那个老者的身上。棒槌学堂·出品

毫无结果的谈判进行了十分钟以后,杰克抬起了他的手,做了一个“我——放——弃”的手势。他转过身面朝我,说:“毫无作用,我们出去吧。”

我和他一起向左边走去。

那个犹太神父大声下了一个命令。这一队人马被分成两半。右边的那一支留在坟墓边,左边的一支跟在我和杰克身后。

走了很久以后,杰克马上就要爬出汲沦谷了。我紧跟了上去。和他前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一码又一码,我攀爬着,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拖着我的身躯爬上了岩石,爬过了藤蔓,穿过了灌木丛。我的臀部被刺痛了。我的腿变得很沉重。

我时不时地朝山下看看,十二顶黑帽子顽固地跟在我们后面。我的脖子和后背一直都很僵硬,时刻准备着接受鹅卵石对颅骨的袭击。

很幸运的是,我们的追随者每天是在庙宇和犹太学校度过,而非在体育馆锻炼。杰克和我赶在他们前面离开了山谷。

六辆车子现在停在了西皖背后的空地上。杰克的卡车还在我们当初停靠的地方,但是驾驶室的边窗可不是这样了。

破碎成小立方体的玻璃渣在地上反射着太阳光。卡车的两扇车门都被打开了,纸张、书本和衣服乱七八糟地扔在地上。

“糟透了!”杰克跑完了最后的几码,迅速抓起被扔在地上的东西,然后把它们胡乱扔到车厢里。

我也跑过去帮忙。在几秒的时间里,我们收起了所有的东西,然后“砰”一声把我们自己关到了车子里,扭上了车门锁。

杰克转动了车子钥匙,握住操纵杆,点燃了油门,就在这个时候,第一顶黑帽子冲到了山顶上。车轮飞转起来,我们猛地向前一冲,两团尘土随着我们的离去飞扬起来。

我向后看过去。

这些男人们正在上窜下跳,做鬼脸,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朝着我们挥舞拳头。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群狂躁的木偶,吊线一时纠结起来了,但是他们坚定地相信神会拉紧上面的绳子。

杰克一个左转弯,然后又向右转,驶出了村庄。我一直把眼睛盯在后视镜上。

把车子开到柏油路上以后,杰克减速了,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胳膊上,想要让我平静下来。

“你想他们会跟上来吗?”我问。

杰克的手指紧紧抓着我,就像一把老虎钳一样。

我转过头看着杰克。

我感觉到另一种恐惧冲上了心头。

杰克的左手正在紧紧抓住方向盘。抓得有点太紧了。他的手指关节突了出来,就像是骨状的白色门把手。他的脸很苍白,他的呼吸也变得很急促,气也开始喘得更微弱了。

“你还好吧?”

卡车在减速,杰克好像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加速和驾驶上。

杰克转过头来对着我。他的一只瞳孔上有了斑点,另外一只简直就是一个空洞的黑孔。

我抓住了方向盘,这个时候,杰克向前倒在了方向盘上,他脚的重量全部落在了油门上。

车子突然加速了。速度指示盘一路飙升,20迈、22迈、25迈。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极度的惊恐。当然了,这也不会让车子的加速有所放缓。

我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一只手把杰克拨到座位后面,然后抓住了方向盘。

车子继续在加速。

我用左手操纵着方向盘,右手用力地想要移开杰克的腿。他的腿却死沉死沉的。我既不能举起他的腿,又不能把它推到一边去。

卡车正在下坡,车子的加速度越来越快了,27迈,30迈。

我试着猛推杰克的腿,用我的脚后跟踢开它。

我的举动让车轮猛地一歪,卡车偏离了正道,一只轮胎已经擦到了路边。我把它调整了回来。路边飞起一片尘烟,卡车又重新驶回了柏油路上。

路两旁的树往后退得越来越快了。车子的速度达到了35迈。

我左手边的橄榄山现在看起来就是一整块大石头。在距我们20码远的地方,有一个山凹,前面有一小块空地,长满了荆棘。

我拚命地设法抑制住轮子的转动。车子还是没有停下来。

求求你了,上帝!停住车子吧!

现在就停下来!我把方向盘转到了左边。卡车偏离了路中线,车子倾向一边了,现在用一边的轮子在地上飞驶。我放弃了试图驾驶车子的努力,我把两只手挤进杰克的大腿底下,用力地往上抬。他的靴子被我稍稍抬起了几毫米。我猛地一拉引擎,退到了空挡。

车子撞坏了一个木头护栏,倾斜到了一边,又往前滑了几米,带出了很多的尘土和沙砾。荆棘和冷风,还有寒武纪的大岩石一起朝我们撞了过来。

我猛地把杰克拉到我身边,把他压在下面,然后我扑到了他身上,手臂护住了我们俩的头。

树枝刮到了车门上。有些什么东西打在防风玻璃上“砰砰”作响。

我还听到了很刺耳的嘎吱嘎吱的金属声,然后车子开始摇摇晃晃,杰克和我摔落到了方向盘下面。

引擎熄火了。

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没有了嗡嗡声。没有了车开过时的“嗖嗖”声。只有山的沉寂声和我自己狂乱的呼吸声。

我的心狂跳了一阵,我呆呆地躺着,感觉到我的肾上腺素正顺着血管流动。

最后,一只鸟停落在车门口试探性地往前伸出了一只爪子。

我坐了起来,看了看杰克。他的前额有一个肿块,有一个蓝蚝那样大。他的眼睛呈紫红色。他的皮肤摸起来又粘又冷。他需要一位医生。他现在立即需要一位医生。

我能搬得动他吗?

发动机会不会翻转过来?棒槌学堂·出品

打开门,我抵住了伸进来的荆棘,我滑到了地上,费劲地在卡车旁边绕了一圈。

把杰克拉出来?把他推到一边去?

杰克已经66了,重170磅。我已经55了,而且重量达……嗯,不太重。

这些难缠的植物。我猛地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我慢慢扭动着把一只胳膊挤进杰克后背下的空隙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子减速了,同时离开了我身后的柏油路朝我们驶过来。它在我们身后停下的时候,沙砾地被轧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个撒马利亚人?一个狂热分子?我抽出了压在杰克身下的手,转过身来。

白色的科洛那车。两个男人坐在前面。

这两个男人透过防风玻璃看着我。我也看了过去。

这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意见。

我的眼神向下看了看他们的车牌。白字,红底。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同洪水一般淹没了我。

两个男人都从车里走了出来。一个人穿着运动夹克和卡其布裤子。另外一个穿着浅蓝色的衬衫,戴着黑色的肩章,黑色的肩章垫,黑色的编成麻花状的绳子一端拴到腋窝下面,绳子的另一端垂进了左边胸前的口袋里。一枚银色的别针别在右胸前的口袋里,上面写着希伯来文,我猜想上面是这个警察的名字。

“shalom(希伯来语的‘你好’)。”这位警察前额很高,理着一个平头。头发是淡淡的亚麻色。他看上去有30岁左右。看到他发际的皱纹的时候,我又给他加上了两岁。

“shalom。”我回答了他。

“geveret,hakolbeseder?(这位女士,你还好吧?)”

“我的朋友需要医疗救助。”我用英语回答说。

这个平头走了过来。他的拍档站在他们打开的车门后面,右手叉着,放在臀部。

抓掉挡住我的荆棘,我跨出了卡车驾驶室,不再惊惶失措。

“请问您是……”

“特普伦斯·布伦南。我是一个法理学人类学家。美国人。”

“嗯。嗯。”

“那位司机是雅各·卓姆博士。他是一位美国的考古学家,就在以色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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